靳淵也不想聽她解釋,不耐道“你畢竟剛接手,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還是要去多問問夫人。這次就算了。”
月姨娘委屈地應了聲是。
小丫鬟拿著木槌給老夫人捶腿,桂嬤嬤坐在一邊的杌子上,道“還是老夫人有大智慧,吩咐膳房把下人吃的飯菜送來。果然惹怒了侯爺。”
老夫人哼笑一聲,“月姨娘到底還年輕。”
“隻是侯爺沒奪了月姨娘的權,真是可惜。”
見老夫人麵色陰沉,桂嬤嬤及時住嘴。
次日請安時,外門的婆子送上來一封信。
老夫人看了送來的信,原本不大好的精神振奮起來,麵色也紅潤了。
徐婉宜笑著問“可是有什麼喜事?祖母說出來,咱們一同樂一樂。”
老夫人放下信紙,臉上的笑紋沒有收起來,“是敏兒要回來了。”
“那可是好事,祖母盼著一家團圓盼了這麼久,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回到正院,翠縷抿緊唇,“姑奶奶回來了,咱們以後可得當心些。”
徐婉宜沉默不語,她哪裡會不知道這位武安侯府嫡出小姐的厲害呢。
靳淵能以庶子之身承襲爵位,不過是因為嫡母沒有生下兒子。
如今要回京的靳敏就是靳淵嫡母的女兒,當初生下了靳敏傷了身子,若是沒有男丁傍身,這偌大的侯府恐怕要叫他人得去,先夫人就抬了自己身邊的丫頭,送到了老侯爺的床上。
這丫頭的命也是真好,不過幾次就懷有身孕,先夫人喜出望外,流水一般的補品送著,對丫頭肚子裡的孩子抱有極大的期望。
而是丫頭也沒有辜負,最終誕下了一個男嬰,就是靳淵。
後來這丫頭不知怎麼的死了,也有人傳聞說是先夫人心狠手辣,為了能夠自己撫養這孩子,把丫頭給殺死了。
靳淵也果真歸到了先夫人膝下,後來就被立為世子,再後來就承襲了爵位。
而靳敏則是嫁給了一個家世並不出眾的夫婿,隨著夫婿一起外放了。
當初徐婉宜嫁進來,曾見過這位姑姐,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侯府為了即將回來的靳敏一家忙得人仰馬翻,月姨娘十分重視,力求做到完美,討這位素未謀麵的姑奶奶的歡心,底下的丫鬟們的差事無緣無故繁重了許多,便有了一些怨言。
明明是出嫁女,怎麼還要回娘家來住,還是拖家帶口的,不像正經的姑奶奶,倒像是來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
徐婉宜自然也聽到了這些流言蜚語,不過並沒有在意,反而吩咐翠微“這些日子底下人都辛苦,你去拿五十兩銀子,散到各處,不要叫她們平白受累。”
翠微笑著“有夫人惦記著她們,哪裡能算得上累呢?”
用紅紙包著銀餜子就去了。
底下的丫鬟們自然是對徐婉宜感恩戴德,也不再多說什麼。
在老夫人的翹首以盼中,靳敏一家總算是到了,原本預計三日內抵達,結果提前了一天。
靳敏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這個家一樣,吩咐著丫鬟“去把我們的東西放到房裡。”
她身邊的丈夫範榮顯得有些唯唯諾諾,亦步亦趨地跟在一旁,獨女範菱像個鵪鶉一般縮手縮腳的。
到了老夫人的德壽堂,不僅徐婉宜、靳淵都在,靳元回、靳辭盈兩兄妹和月姨娘也來了。
老夫人看著眼前一彆數年的孫女,麵頰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眉毛下壓,眼睛迅速湧上一股熱淚。
“我的敏兒,你總算回來了——”
靳敏小的時候曾養在老夫人身邊,祖孫情深,老夫人如此作態,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