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身子一軟,直直地倒在了殿上。
群臣見此驚變,無不變色。
德全厲聲道“快傳太醫。”
太醫試過駙馬的頸間、鼻下,搖了搖頭,“駙馬服用了至毒,已然氣絕。”
皇帝閉了閉眼,駙馬也算是少年英才。
皇後一黨麵色都不大好看,駙馬寧願自己死,也要求得陛下發落永平公主,公主這回怕是在劫難逃。
董翰林兩派都不站,心裡思忖著如今的局勢,三皇子母妃失勢,二皇子背靠的皇後又經曆永平公主之變,自家站隊的貴妃就更有機會。
皇帝心中已經有了決斷,“永平公主目無法紀,笞刑三十,削食邑三百,於公主府靜思己過。”
笞刑是指杖打大腿,永平公主這樣的身嬌肉貴,三十杖,怕是要養個十天半個月了,畢竟是公主,又不可能賠命,這樣的懲罰已經算是嚴重。
永平公主受了罰,又死了駙馬,諸臣也就不再追著不放,拜倒齊聲道“陛下聖明。”
翠縷向徐婉宜繪聲繪色描述時,徐婉宜麵色有些波動,“駙馬他當真披麻戴孝?”
翠縷點頭道“正是呢,也不知道這外室長什麼樣,把駙馬迷成這樣。”
寧願自己去死,也要討回公道。
徐婉宜一笑,沒想到這永平公主的駙馬倒是個至情至性之人,為了外室守孝,穿著麻衣麵見天子,又用自己一條命換來永平公主見棄於陛下。
坤儀宮不如重華宮這樣輕鬆。
在聽說駙馬死的消息時,皇後已經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等到聽到皇帝的處置,更是感到口中一股鐵鏽味。
“永平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是皇後又能怨誰呢?
怨陛下?又不是皇帝讓永平公主虐殺外室。
怨永平公主?那畢竟是皇後十月懷胎的骨肉。
珍珠建言道“不如娘娘再去求求陛下,您畢竟是陛下的發妻,您說的話陛下一定會聽的。”
皇後疲憊不已,心中想得明白,道“如今木已成舟,再無轉圜的餘地了。就算是本宮去了,也是無濟於事。”
珍珠又斟酌道“貴妃說不定能讓陛下改變心意。”
皇後默默思考了半晌,終究還是拒絕了,自己是皇後,一國之母,可以接受寵妃的示好,但絕不能向寵妃折腰。
“珍珠,你去讓人看著公主不要讓她做傻事。”
珍珠應道“是。”
皇後想起什麼,又吩咐琥珀,“你去告訴淑妃,這次的元宵宴,就交給她了,本宮實在是乏累得很。”
琥珀疑惑道“貴妃才是四妃之首,娘娘為何不把這事交給她呢?”
“貴妃每日侍奉陛下,哪裡有那麼多閒工夫來管這些事?”
再說了,貴妃身上已然榮寵太盛,若是有寵有權,那這個皇後做得還有什麼意思?
淑妃向來與世無爭,又隻有一個公主,讓她來操辦,皇後才是最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