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人發難_北魏異聞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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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家人發難(1 / 2)

北魏異聞錄!

今天一早高歡交待門房,不是特彆的客人就不要領到主宅來了,煩!這兩天他喜歡上了庭院曬太陽的感覺,中午的幾個小時,陽光暖融融的,非常舒服,最適合病人療養了。剛剛躺在矮榻上,抬頭望去,一絲雲彩都沒有,天空藍的不像話。院裡的大柳樹上,稀稀拉拉的有幾片樹葉落下,預示著秋天即將過去。樹梢站著的幾隻麻雀被一陣敲門聲驚起,緊接著一滴鳥屎不偏不倚的落在高歡麵前的茶幾上。依照民俗,鳥屎沾身,諸事不順。果然,幾個呼吸之後,門房就領著兩大人兩孩子出現在高歡視線之內。

男人一米六左右,白麵短須,一雙冷冰冰的單眼皮。一身灰黑色寬袖褶服飄飄灑灑,幾近拖地的衣擺正好被翹起的鞋尖擋住。頭頂挽起一個拳頭大小的發髻,被一個編花的黑色小冠包裹著,倒也顯得精神。總體看來,神色有些倨傲,背抄著手,似有一種政府小吏的做派。

女人看上去三十多歲,上身鵝黃色窄袖緊身襦衫,下身淺藍色長裙,襦衫蓋在長裙外,領口袖口裙擺之處繡有各種彆致的圖案,給人乾淨利落之感。月牙型高髻,兩側豎起並偏側一方。兩支金步搖不算華麗,但也彰顯出女子並非普通仆婦。懷裡抱著一個四五歲的胖小子,身後跟著一位半大少年,那少年神態頗有些桀驁。

“家主,令姊夫一家看您來了。”門房介紹的時候特彆提醒是姊夫一家。

高歡坐起身還未寒暄,走在前麵的中年女人放下懷裡的孩子,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高歡麵前,話未出口,眼淚撲簌簌的先下來了。

“咋的了這是,幾日不見,又給阿姊闖下這麼大的禍端,咋這麼不省心呢!你都成家立業的人了,就不知道穩重點!”阿姊高婁斤,見麵不是打聽病情,先是劈頭蓋臉的一通責怪。

高歡腦海中的記憶再次呈現出來。他能感覺出來,這位阿姊的態度更像是母親對待兒子的態度。雖是責怪,卻透著心疼。高歡不知如何以對,聽到動靜的婁昭君在紫娟的攙扶下出的門來。

“姊夫,阿姊來了?快快請坐。”婁昭君身子不便,行禮的幅度很小。

姊夫尉景略作還禮還未說話,高婁斤便語氣不善的說“弟妹出身高貴,知書達理,理應懂得如何照顧夫君。我去娘家才半月光景,阿歡咋就出了這麼大的事?”

“阿姊莫怪,妹妹實是不知該從何說起。”婁昭君沒有拿出大小姐的脾氣來應對,反倒是乖乖的接受大姑姊的責難。

“咋就不好說了!成婚前我一再安頓你,阿歡是個膽子比天大的不省心貨,從小到大,就沒有他不敢惹的禍。你聽我的話了嗎?你兩個可真是……沒一個讓我省心的。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我就不說啥了。現在給我說說,到底咋回事。阿歡,你先說,和誰打的架?”高婁斤根本就沒往彆處想,認定弟弟又是和什麼人起衝突了。弟弟是她一手養大的,有什麼貓狗心思,沒有誰比她這個阿姊更清楚了。

“阿……阿……”高歡一時還未能適應這位火爆脾氣阿姊的套路。再說,所謂的阿姊,在他眼裡也還是個大孩子,讓他這個六十歲的人喊三十來歲的女子為阿姊,一時竟張不開口。“阿”了幾聲以後,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喊出聲“阿姊,莫責怪昭君,都是我的錯。不管怎樣,先坐下喝口茶再說。姊夫也坐吧。那個……是外甥吧,來來來,坐舅舅這裡來。”

少年尉粲神情古怪的站著沒動,四五歲的尉亮邁著兩條小短腿,吭哧吭哧的爬上矮榻,直接滾進了高歡的懷抱。尉景也撩起褶服的一角“唰”的一下甩向身後,繼而慢條斯理的坐在凳子上,行動坐臥頗有些派頭。

紫娟小心謹慎的給大姑姊、姊夫敬上茶水。輪到尉粲時,這小子居然眼神輕佻,流露出少年人萌動的騷性。紫娟低眉順眼的敬完茶水,規規矩矩的立在婁昭君身邊聽候吩咐。還時不時的瞟一眼尉粲,見他神色放肆的往這邊看,臉色頓時便不好看起來。

尉景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便慢條斯理的說“月末陪你阿姊去了白道,今早剛剛回來就聽說你受傷數日,昏迷不醒。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動你?”

“姊夫有所不知,夫君他……患了失憶症,先前的種種都不記得了。”婁昭君解釋說。

“患了失憶症?”高婁斤聽到這裡大吃一驚。

“暫時的,暫時的,阿姊無須擔心。”高歡接過話題說。

“咋就失憶了呢?沒請白醫生看看?”高婁斤一著急,眼淚又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請了,白醫生也無能為力。”高歡語氣平靜。

“因為啥呀?”高婁斤神情焦急。

“許是燒熱的時間長了,神經出了點問題。不過不要緊,過幾日自然就痊愈了。失憶症我見過的,不是啥大毛病,用不著擔驚受怕。”高歡淡化病情。

“真的啥都記不起來了嗎?”尉景插話道。

“確實記不起來了。沒什麼,我可以問嘛。隻是暫時的失憶,又不是傻了,不耽誤事。”高歡說。

聽他如此淡定,高婁斤放心了不少。

……

且說高歡的姊夫尉景,自打四年前被當時的鎮將段長簡拔為懷朔鎮獄隊一職後,家裡的日子寬裕了不少,上門求助者也多起來,人就顯得有些飄。起初還稍有收斂,儘量避免表現出小人乍富後的輕浮跳脫。日子久了,輕浮虛榮的一麵就怎麼也安耐不住了。

特彆是近一年多來,因為有平城婁家這塊金字招牌的親家,尉景的氣勢進一步發散,已然自詡懷朔鎮名流之一了,行動坐臥走,都要端著架子,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尉景是有身份的人。本來一個粗人,也學著鎮裡一些文士做派,說起話來文縐縐的,頗有吏員當中我最牛的架勢。然而,修養這東西不是做樣子,擺造型,是經年累月養氣功夫積澱的成果。自古腹有詩書氣自華,是真名士自風流。東施效顰式的模仿,終究流於表麵。庶民所指的所謂耗子肚裡盛不下二兩油,說的就是尉景現在的樣子。

事實上,平城婁家並沒有接受高歡這個女婿,隻是迫於婁昭君以命相抗的壓力,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了這門親事。鞋大鞋小,硌不硌腳,前高歡自己清楚,所以他除了對妻子婁昭君百般愛戀之外,從不主動和婁家人往來,也不四處招搖。

作為鎮軍函使,現在的高歡不用再像大頭兵一樣吃大灶了,他每月有兩斛糜米的俸祿,差不多就是四百個銅錢。按照當時的物價水平,高歡就是吃低保的軍吏。婚後的他,一天的開銷也不止這個數,但他依然津津有味的當他的函使,從未主動打著婁家的旗號招搖。但生活當中,不管高歡願不願意,主動不主動,或多或少要沾婁家一些光的。

反倒是姊夫尉景,總拿婁家說事。拉大旗、作虎皮,有事沒事把“平城婁家是我親家”的話掛在嘴邊。這樣的淺薄做法,隻能說明他心理不夠強大,靠彆人的光環照亮自己的前途。對於養育自己的姊夫,高歡雖對他的做法不以為然,但不能苛責,隻能拐著彎的提醒一二。說了幾次不見效果,高歡就懶得再說。婚後一年多來,他去阿姊家的次數越來越少。看在他的麵子上,婁昭君私下給阿姊資助錢糧,逢年過節,給大姑姊送幾匹布帛綢緞、金銀首飾當禮物,並沒有失了弟弟和弟妹的禮數。有了婁昭君的私下幫助,尉景家的日子也寬裕起來了,吃穿用度不再寒酸。

常言道,升米恩,鬥米仇。高歡兩口子悄悄資助阿姊高婁斤的事,尉景和尉粲父子倆並不是很清楚,高婁斤也不願意多說。畢竟弟弟在婁家的處境很尷尬,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就給父子倆造成一個錯覺,以為高歡現在攀上高枝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卻無視尉景對他的養育之恩,心裡一直憋著一股邪火沒地方發泄。

尉景的這個獄隊為九品下,但職能卻很多元,同時兼具偵查、公訴、羈押、監禁等功能。除了審判權是鎮將的,剩下的他都管。這樣一個集公、檢、法、司四家權力於一身的獄隊,放在以前,怎麼著也得是七品官員,現在卻由官變成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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