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洛陽局勢_北魏異聞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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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洛陽局勢(1 / 1)

北魏異聞錄!

公元521年2月,北魏正光二年正月十六辰時二刻,豔陽高照,預示著今天的天氣風和日麗。

晨光中的大魏國都洛陽皇宮,莊嚴巍峨,富麗堂皇。南北二宮構成的宮城內,飛簷鬥拱,雕梁畫棟的太極殿、式乾殿、顯陽殿、宣光殿、嘉福殿、徽音殿、含章殿、明光殿、暉章殿,青瓦紅牆,錯落有致。往來穿梭的宮人們,腳步匆匆的在前殿後宮的各個角落,各條廊道奔忙,將整個皇宮的消息和生活連接起來,開始了宮廷的新一天忙碌,也代表著整個大魏國新一年忙忙碌碌的開端。

矗立在不遠處的宏大建築群,高達一百四十米的孤傲的永寧寺塔,頂天立地,高聳入雲。懸掛在塔身上的一百三十枚鎏金銅鐸隨風而響,鏗鏘之聲十裡可聞。

坐落在顯陽殿一側的西堂,今天看上去更加宏偉氣派,莊嚴中不乏喜慶。金色的五爪龍纏繞在頂天立地的紅色頂梁柱上,張牙舞爪,威風凜凜。繡著各種圖案的五色布幔從數丈高的屋頂垂下,與成排的大紅宮燈共同將西堂裝點得溫暖祥和。門口值崗的禁衛軍卒,在這樣喜慶祥和的日子裡也麵容肅穆且平靜。

這一切都說明一個事實,新的一年,新的氣象,新的開始。

西堂內,鏤空木雕七扇屏做背景的龍椅上,年僅十一虛歲的孝明帝元詡一身朝服,正襟危坐,表情莊重的主持今年第一場隻有少數重臣參加的朝會。

堂下,參會的大臣分彆是領軍將軍元叉、錄尚書事高陽王元雍、尚書令李崇、侍中崔光、侍中侯剛、尚書左仆射元欽、侍中安豐王延明、吏部尚書元脩義、尚書李彥、給是黃門侍郎元纂、給是黃門侍郎張烈、給是黃門侍郎盧同,京兆王元繼、安北將軍兼懷朔鎮將楊鈞,散騎常侍孟威,以及當事人阿那瑰和叔父兄弟五人。

選擇在西堂召見群臣參加朝會,雖然不算正式,但規矩就是規矩,不能隨便。然而,總有人得勢之後便忘乎所以,把一切條條框框用來框定他人,自己卻不受約束。今天的新年小朝會,領軍將軍元叉的著裝就有些隨意。奈何此君時下權傾朝野,一切軍國大事,儘皆由元叉一言而決。就連元詡小皇帝也隻是他手中的木偶。堂下諸君都是元叉一係的。至少表麵上看起來是這樣。

升階賜座後,大臣之間免不了私下聊幾句。拜年話自然要說,打聽朝會內容也是一個方麵。其實,今日朝會的議題就一個,宣讀批準阿那瑰返回草原的聖旨。也算給幾個月來爭執不下的,關於阿那瑰去留問題的雙方,一個最終的結論。

去年九月逃亡洛陽,祈求大魏朝廷庇護的蠕蠕國主阿那瑰,今日特意換上了皇帝賞賜的大魏朝臣的緋色繡袍參加今天的朝會。此時他領著叔父和兄弟,卑躬屈膝的跪拜在皇帝麵前,態度誠懇,滔滔不絕的說著肉麻的感謝話。

這位大權儘失,子民分崩,僅僅享受了十天國主待遇的阿那瑰,領著五十三人倉皇出逃到洛陽,如喪家犬一樣寄宿在魏國大鴻臚寺,一住就是五個月。五個月來,從洋洋得意到驚慌失措,再到決心回歸草原,他經曆了有生以來最難受的心裡煎熬。

九月來投時,皇帝令兼侍中陸希道為主使,兼散騎常侍孟威為副使,率眾出京畿五十裡相迎。又使司空公、京兆王元繼至北中,侍中崔光、黃門侍郎元纂在近郊慰勞,並引至城門闕下。如此高規格的接待,大魏立國百年尚屬首次。

雖然出逃時有些狼狽,但歡迎的場麵如此宏大,讓惶惶不可終日的阿那瑰產生了一種錯覺,真的以為大魏國離不開蠕蠕汗國。因此,剛剛進駐大鴻臚寺便四處聯絡,拉攏文武百官。

有人歡迎,也就難免有人反對。蠕蠕汗國作為大魏的北部鄰國,一直以來都是心腹大患。自太武帝主政時將其一舉打敗,八十年來,兩國再無大戰。但邊境劫掠的事常有發生,北部六個軍鎮的建立也是因此而生。好容易今天有蠕蠕國主自投羅網,豈能放虎歸山?所以,強硬派主張將阿那瑰留在洛陽,終生不得再回草原。

另一派朝臣認為,現下大魏腹背受敵,應該與蠕蠕和平相處,集中精力對付南朝。今下蠕蠕國主來投,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朝廷可以幫助阿那瑰東山再起,促成兩國永久的朝貢關係。殺一個阿那瑰容易,培養一個友好的鄰邦很難。有了這次救命之恩,相信阿那瑰一定會投桃報李。

主放派和主留派爭執不下。日子久了,消息自然就傳到了阿那瑰的耳朵裡。原以為有初來時的大陣仗歡迎場麵,大魏朝廷即便不幫自己,也不會傷害自己。不曾想,想把自己圈禁起來的文臣武將大有人在。這豈不是衝出狼窩,又入虎穴?看來,洛陽絕非久留之地,無論如何也要回到草原。哪怕一刀一槍殺出一個大好河山,也比禁錮在異國他鄉的客棧裡痛快。

想通了其中關節,阿那瑰開始重金打點百官之中的主放派,希冀得到他們的幫助。然而,所拜文武官員,態度好的,收了禮物,說些不疼不癢的客氣話,一杯茶便將他打發了。態度不好的,門都不讓進,避嫌的意味很明顯。

這種寄人籬下,求告無門的淒涼,讓阿那瑰越發不安。用他叔父的話說大魏再好,孝明帝再和善,異國畢竟不是己鄉,誰也不會真把咱們這些人當回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無頭蒼蠅似的四處碰壁後,阿那瑰終於發現哪裡不對頭,卻不知道究竟哪裡不對頭。幾人窩屈在鴻臚寺裡商議來商議去,始終找不到症結所在。然而有一個共識是明確的隻有得到大魏皇帝的允諾和冊封,才能名正言順的回歸柔然,收複舊部,東山再起。否則,回到草原也是送死。

有了這樣的共識,北歸計劃的第一步就是給皇帝上奏折,許諾永世成為大魏藩屬之國,歲歲朝貢不絕。然而,三番五次的啼血奏請均如石沉大海,始終得不到皇帝的回應。日複一日,一起出逃的五十四人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既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又不知道該如何著手解決。終於有一天,得了他好處的一位鴻臚寺官員心有不忍,道出實情。並悄悄告知他們,現下大魏朝真正掌握實權的是領軍將軍元叉。話說的委婉,意思卻十分明確你們拜錯廟了!

聽人勸,吃飽飯。阿那瑰恍然大悟的同時,也深深感受到了大國內部的水深無底。相比之下,汗國君臣之間看不順眼就動刀子,大臣之間一言不合就翻臉的相處之道,實在是太粗俗了,素質太低了。真個是人比人氣死人,毛驢比馬騎不成。此番若能回歸草原,東山再起,首先要從大魏聘請幾百位博士,給柔然的大臣們多多教授儒家經典。特彆是三綱五常,禮義廉恥,要作為重點內容。

之後的日子裡,阿那瑰像個散財童子,用出逃時卷包的大把金銀珠寶,對元叉展開金錢攻勢。先後分五次奉上價值一百斤黃金的禮物(相當於後世的一百六十斤黃金),這才得到元叉的首肯。

這時阿那瑰也終於明白了,隻有元叉能救他的道理。因為曾經主政的皇太後胡氏,去年七月被元叉軟禁在後宮,寸步不得離開。太傅、清河王元懌也被元叉囚禁在門下省,隨便捏造了幾條罪狀後殺了。當今陛下還是個沒長毛的熊孩子,元叉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說起來,元懌既是孝明帝元詡的叔父,又是輔佐新帝處理國家大事的首席大臣,也是太後床上的多情之夫,可以說是集權力和寵幸為一身的托孤之臣。身份如此特殊,元叉說殺就殺,可見此時的元叉是何等的囂張跋扈。囂張到將皇帝圈禁在顯陽殿,甚至連取而代之的思想準備都做好了。隻因得不到鮮卑勳貴和文武百官的支持,元叉才暫時熄了當皇帝的念頭。

輩分上講,元叉和元詡都是大魏開國君主拓跋珪的直係後代。元詡這一脈是拓跋珪—拓跋嗣—拓跋燾—拓跋晃—拓跋濬—拓跋弘—拓跋宏—拓跋恪—拓跋詡(拓跋改漢姓元)。元叉這一脈是拓跋珪—拓跋熙—拓跋渾—拓跋宵—拓跋繼—拓跋叉。

也就是說,元叉是元詡的叔祖爺爺,真有當皇帝的正當性。元詡的母親和元叉的老婆是親姊妹,元叉的另一個身份是元詡的親姨父。這關係亂的,沒誰了。

帝王之家沒親情,隻有皇權。可憐的元詡在他十九歲時,因為不滿母親插手政務,被生母胡太後下毒害死就是例證。皇家內幕本就錯綜複雜,大魏朝的皇室更是如此。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的元叉,身份雖不是皇帝,卻勝似皇帝。草原上逃出來的阿那瑰哪裡知道小皇帝隻是個傀儡,還傻不楞扥的給皇帝上奏折。焉知沒有元叉的允許,皇帝的詔令根本出不了顯陽殿。

終於,阿那瑰的付出,得到了該有的回報。朝廷允準他返回草原,替大魏國鎮守邊疆,成為永世藩屬。並在年假休沐剛結束的正月十六早朝,得到皇帝陛下的親切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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