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告一段落_北魏異聞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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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告一段落(1 / 1)

北魏異聞錄!

從八月初二接到高歡的救援命令,到八月初七結束戰鬥,曆時一周的庫倫保衛戰告一段落。隻是這場疾風暴雨式的保衛戰,從始至終就是一場糊塗戰。遠隔千山萬水,信息不暢是導致這場糊塗戰鬥的主要原因。

高車方麵主要是不了解庫倫的真實情況,絕大部分情報都是道聽途說的。他們甚至以為庫倫城是禿鹿部落糾集迸散的蠕蠕人臨時夯築跨馬可越的城圐圙。雖然有人說庫倫一帶至少有兩三萬人,可伊訇他們還是犯了慣性思維的毛病,總以為這個數字是誇大的。畢竟這年頭虛假宣傳的人不少。為了誇大聲勢,達到阻嚇覬覦者的目的,許多中小部落明明隻有千八百人,對外卻聲稱本部落足有“數萬之眾”。在伊訇心裡,名聲在外的禿鹿部落想必亦不例外。然而,事實給了他一個悔之晚矣的教訓。且不說庫倫城城高牆固,防守嚴密。單就他們手裡的武器裝備就鋒利得令人絕望。更何況這些人戰力強悍,配合默契。特彆是精鋼打製的強勁弩箭,二十步之內,能將皮甲護體的兵卒射穿紮透。還有那幾乎人手一柄的明晃晃的長刀,嗷號唔得庫他姆媽的,一刀下去,馬頭飄落,人身分離!

……這是臨時糾結起來的蠕蠕人能有的樣子?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除非蠕蠕人把鬼給日了,否則絕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奇跡!又不是沒見過婆羅門手下那些蟲卵手裡的兵刃,最趁手的家夥也就是狼牙棒能充數。可庫倫城裡出來的這些如狼似虎的家夥,手裡一水兒的製式裝備。統一的強弓勁弩,人手一柄二尺長的短刀不說,僅就打製他們手裡那鋥明瓦亮的長刀,損耗的精鐵就不是普通部落能承擔起的。除非是魏國六衛精銳才能裝備起如此昂貴的兵刃!難道他們是魏國的六衛大軍?

還有……還有這些穿戴怪異的家夥,相比城裡殺出來的這支人馬,更是令人生畏。看他們訓練有素,攻防有序的架勢,怎麼有點像中原漢人?

死了的、傷了的、驚魂未定的高車人心裡的共同疑問這尼瑪究竟是不是蠕蠕人?

高車人稀裡糊塗的全軍覆沒,大敗虧輸。庫倫方麵其實也不明原因。本來是針對婆羅門進攻準備的防衛戰,到頭來卻是拿高車人祭刀了。總指揮韓軌的腦袋暈暈乎乎,一直沒有從勝利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去年冬天隨禿鹿貴伐來漠北收攏迸散的蠕蠕人以來,大大小小的戰鬥打了不少,但萬人規模的攻防戰卻是他此生第一次遇見。關鍵是,這一戰還是自己親自指揮得勝的。

韓軌心裡無限感慨自己一不小心也成了橫刀立馬的大將軍了。上哪說理去?阿歡當初讓自己來漠北籌建這個騎兵師,自己還覺得能力有限,唯恐勝任不了。現在看來,正如阿歡所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世事沒有不可為者!

心裡美滋滋的韓軌與老懷大慰的禿鹿貴伐對視一眼,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有“勝利”二字墊底,再看向伏地求饒的伊訇等十數名俘虜的孬孫樣,一股蓬勃之氣油然而生。禿鹿貴伐二指夾著一綹長須輕輕扶捋,笑容恬淡,儼然一副中原飽學之士的儒雅樣子。他或許是想表現出一副“處變不驚”的大將風度,可總給人一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裝逼架勢。

一旁的鮮於修禮和司馬子如互看一眼,對韓軌和禿鹿貴伐此刻的心情了然於心。兩人嘴角咧了咧,沒有說話。對於他倆來說,這樣的場景經曆過幾次了。麵對這等突如其來的巨大勝利,令誰也難免得意。今天,韓軌和禿鹿貴伐是主角,他倆隻是客人。

看著五花大綁的伊訇,韓軌首次在鮮於修禮和司馬子如麵前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他搓了搓布滿老繭的手,客氣的問“修禮,遵業,這些俘虜咋處理?”

司馬子如撇了撇嘴角沒吱聲。鮮於修禮則長歎一聲道“百年兄,你是地主,你說了算。”

韓軌說“你是軍長,遵業是軍參謀長。論職務,你倆是我韓百年的上官。這件事,你倆拿主意,我服從。”

司馬子如說“韓百年,奶娃子總要長大的。吾不能陪你一輩子吧?”

聽老兄弟開玩笑,韓軌也不再推辭,就說“眼下我們這裡缺人,可朱渾元那裡更缺挖礦的壯勞力。不如將這些俘虜一分為三。頑固不化的交給可朱渾元去挖礦。傷殘的俘虜留在庫倫,修城鋪路用得上。剩下肢體健全的俘虜你們帶走充軍。我看了看,輕傷俘虜足有五千之眾,還有三千毫發無損的。調教調教,可以編製一個師。不是剛剛編了一個獨立團嗎?”

沒等韓軌把話說完,司馬子如便打斷他的話“韓師長這是連我們一軍的心都操上了?哼,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吧。”

一聽司馬子如不陰不陽的話,韓軌趕緊解釋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鮮於修禮說“百年兄,我看這事還是讓阿歡定奪吧。這個……這個伊訇,畢竟是高車國主,歡哥說不定有大用場。”

司馬子如說“聽聽、聽聽,這才叫覺悟。所謂站得高,看得遠。學著點兒。”

聽司馬子如這麼說,韓軌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臊眉耷眼的看向鮮於修禮。鮮於修禮微笑著說“彆聽遵業兄瞎說,什麼覺悟不覺悟的。都是為了兄弟們好,說者無過,無須介意。”

三人當著俘虜的麵,你一言我一語,毫不避諱,聽得伊訇汗毛倒豎。雖然年僅二十二歲,可伊訇的國主大印也掌管一年多了,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三位究竟是什麼人,他始終沒有弄明白。但看中間這位身材高大的青年人,好像是他們之間職務最高的。在看他的相貌,高鼻深目,眼球發黃,明明是高車人的長相。難道他是同宗同族?

想到這裡,伊訇試探著問鮮於修禮“請問閣下,是否敕勒族人?”

鮮於修禮鼻腔裡發出一聲淡淡的“嗯!”,算是承認了自己的民族身份。

伊訇繼續試探著問“如此說來,貴軍並非蠕蠕人?”

鮮於修禮,司馬子如,韓軌以及禿鹿貴伐,都知道伊訇想要問什麼。但此時此刻,沒人會回答他的疑問。能不能了卻他這份心思,最終還要看高歡的決定。

接下來,幾人商量好之後,韓軌命令情報處長婁震,向高歡飛鴿傳書,請示如何處置伊訇及其一萬多俘虜。鮮於修禮則將侯景和乞袁律叫到會議室,嚴肅認真的談了一個時辰。事後,侯景終於長籲一口氣,算是過了這一關。乞袁律則垂頭喪氣,臊眉耷眼的跟在司馬子如身後,等待進一步的處罰。

安排完諸般事宜,天色大黑了。鮮於修禮他們沒有離開,一邊等待高歡的進一步命令,一邊與韓軌商量。雙方決定合兵一處,分頭對高車逃兵進行追擊。同時展開對周邊兩千裡之內的所有部落進行綿密的掃蕩。

所謂“掃蕩”,一方麵是武力征服,另一方麵是民心撫慰。給轄區內所有子民登記造冊,是高歡交給鮮於修禮征服草原的一大戰略決策。

曆年來,發生在草原上的戰鬥,大多是爭奪牧場引起的。強勢的部落占據最豐美的草場,中等勢力的部落次之,散兵遊勇式的牧民隻能躲進人跡罕至的地方求存。天長日久,真正能夠生生不息存活下來的牧民,往往是這些散兵遊勇。大小部落的吞並戰爭,戰敗的一方會成為奴隸,全部的生產生活資料會被席卷一空。可如果不凝聚在一起形成部落集團,又很難生存。就這樣,一世又一世的爭奪殺伐,一代又一代的抵死抗爭。草原上無主的畜群越來越多,以至於家畜再次變成野生。人口卻越來越少,從而有了近親繁殖,父死子繼,兄亡弟及。

人一旦脫離了社會屬性,和動物沒什麼區彆。遠離群體,以戶為單位的家庭難免會出現人倫災難。這也是高歡讓鮮於修禮將單門獨戶的遊牧人群強行遷徙到一起形成部落的初衷。未來的日子裡,五原集團將要占領的土地會漫無邊際。無數尚未開發的草地上,生活幾千萬人口和億萬牲畜綽綽有餘。隻要政策得當,武力夠強,這片土地上生活著的遊牧民族,將不再成為中原王朝的威脅,而是源源不斷的後勤補給。

退一萬步說,即使未來不能逐鹿中原,高歡也有能力讓這片草場成為和平之地,而非戰場。之所以至今沒有張揚自己的計劃,其實他是信不過自己。他擔心自己的良好願望會成為一劑毒藥,最終為中華民族培養起一個強大的北部鄰邦,若乾年之後坑害了自己的祖國。

關於這一點,高歡確實沒有多少自信。這也是他對鮮於修禮和韓軌他們,隻是零星指點,沒有係統教育的原因。他自己可以保證不損害華夏民族,但他不能保證他的同誌也能做到這一點。特彆是子孫後代,傍著草原騎兵的空前強大,會不會踏碎自己深愛著的錦繡河山?他不敢肯定,故而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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