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以小見大_北魏異聞錄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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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以小見大(1 / 1)

北魏異聞錄!

昨天二月二,龍抬頭,中午與高中同學喝了一頓大酒。十來個六十歲的老家夥,一個個不要老命的往肚子裡灌52度的勾兌白酒。理由是感情深,不喝到位不夠意思。家鄉的酒文化啊!如果這也算是一種文化的話,一句話真他娘的粗糙。用生命來證明同學友情,人人都拿出一副喝死算求了的高姿態。結果可想而知,醉得那叫一個昏天黑地。可酒醒以後,內心真的感覺隻有實心眼子的喝大了,才算對得起這份純真的友情。真個是日了鬼了!北方人的脾氣大多性如烈火,也許與高度白酒侵蝕大腦密切相關吧?

酒醒時已經半夜了。推開窗戶想透透氣,卻發現起風了。一場始於外蒙古的沙塵暴席卷了半個中國,簡直是遮天蔽月,地球瞬間變成了火星。這樣的鬼天氣,自退耕還林還草政策實施以來十幾年沒有出現了。據說,中國有12個省市參與了這場“沙塵盛宴”。如果算上外蒙古的話,應該是13個。這樣的沙塵暴,北魏正光年間是極少發生的,因為陰山一帶此時還處在森林茂密,草深沒馬的美好時代,植被覆蓋率高達80左右。拓跋燾當年覆滅匈奴赫連勃勃的統萬城之戰,大量攻城器械所用的木材都是從陰山砍伐的。可見當年的陰山山脈定是鬱鬱蔥蔥,古樹參天,可比後世的大興安嶺。《敕勒歌》裡不是有“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描述嗎?可惜當年的草深淹沒牛羊,後世卻退化成草深僅隻沒過馬蹄的瘦弱草場。包括眼前的彈汗山,北魏時代的人並不知道它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但高歡知道。眼前的彈汗山,明清時會改稱大青山,植被破壞最嚴重的時候,山上光禿禿的,山體大部分是裸露的青石,大青山的名稱恰如其分。真個是嗚呼唉你的哉!

高歡歸心似箭。美男子深諳主人的心意,從出了懷朔鎮之後,牠就沒給隨行的其它戰馬並駕齊驅的機會。揚起它那碗口大且釘了馬掌的四蹄,風馳電掣般在深山密林中奔馳了足足一個時辰後,腳步才逐漸慢了下來。隨行的孫騰、尉景、李虎、塔西,以及婁十四等一眾護衛人員的胯下戰馬,沒一個是駑馬慫貨。然而,追在美男子身後,他們隻有吃灰的命!眾人不服氣,暗自策馬揚鞭,加快速度,可美男子還是甩出他們一刻鐘的時間。快到呼延穀口之時,高歡跨下戰馬,席地而坐,靜等孫騰他們跟上來。

呼延穀,也叫石門穀,還有一個名字叫昆都侖河穀。它是進出陰山的咽喉要道,戰略價值十分了得。

河穀河穀,當然有水流經,否則就叫山溝了。之所以著重介紹這條河穀,因為它是高歡重點打造的五原城防衛屏障的最後一道門戶。失去這道門戶的預警作用,大漠胡騎就可以悄沒聲息的直抵五原城下。若五原城失守,胡騎便可跨過黃河,沿秦直道一路南下,直抵關中。彆小看五原城這個地方,緊緊扼守住呼延穀口,依山傍水,進退自如。千百年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

陰山山脈將沙漠和富饒的河南地隔開後,留給山裡山外的進出通道隻有寥寥幾處。能夠通行車馬輜重的穀道更是少之又少。始皇帝統一六國後,大秦帝國北部實際控製的國境線就是以陰山山脈為基準的。漢匈征戰以來,從陰山多次進出的通道依次是後世巴彥淖爾市磴口縣西部的雞鹿塞,然後是高闕塞,再然後就是這條呼延穀,以及東行二百裡外的白道。

趙武靈王修長城時,重點打造的是高闕塞。長城修到呼延穀口時,也在此設立了一座鄣塞,差不多就是一座烽火台。然後在穀口南十幾裡處設置了九原縣,縣治就建在後世的麻池古城。秦始皇時,將九原縣升級為九原郡,並修秦直道,從首都鹹陽至九原郡治所在地,史稱鹹中道。之後,漢武帝將九原郡一分為二,設五原郡和朔方郡。原九原郡治遂改為五原郡治,保留九原縣。郡、縣同在一城辦公。

秦漢以來,呼延穀一直是南北進出的主要通道之一,包括商道在內。相傳,霍去病和他姐夫衛青以及花木蘭等曆史名人都曾在此留下過足跡。霍去病征戰大漠,究竟有沒有經過呼延穀不好說,但衛青和花木蘭是肯定在此駐足過的,即便撒泡尿,歇個腳也算。

不過,比上述幾人更早來此的人是始皇帝的心腹愛將蒙恬。蒙恬修秦長城時,九原郡治就是一個屯駐民夫、糧草、建築工具的大營地。修長城不是壘院牆,耗費時日是一定的。蒙恬血氣方剛,不信那小子在九原城裡沒個相好的。所以,與呼延穀關係最緊密的曆史名人當屬蒙恬。

呼延穀是以一個匈奴部落的名稱命名的。直到北魏酷吏,中華史上最著名的地理學家酈道元考察黃河途經此地時,見兩側的山頭像石門一樣矗立在河穀上方,故稱其為“石門”。酈道元究竟是公元494年隨拓跋宏考察敕勒部時順便來過石門,還是公元525年之後那一次來過石門,曆史的記載很模糊。

筆者以為,酈道元改呼延穀為石門水的事,應該是三四年以後發生的。因為二十年前隨皇帝出巡,他不敢隨便私自外出。此刻的他正臊眉耷眼的在家接受朝廷的處罰。七年前從東荊州刺史任上被罷免,老頭一直賦閒在家遛鳥呢。沒記錯的話,一年後的公元523年他才能重出江湖,出任河南尹。目下正好有暇,躲進書房整理他的畢生心血《水經注》。隻是黃河幾字彎這一段還沒有形成文字,要等到六鎮起義失敗後,朝廷派他北上推行“鎮改州計劃”,順便考察“河水”,從而有了完整的《水經注》全本。

至於石門水改稱昆都侖河已經是清代的事了。相傳,康熙征討噶爾丹路過陰山小憩,命當時的綏遠將軍費揚古親率一支人馬去後山與其彙合。費揚古率軍從綏遠出發,一路來到此地,卻怎麼也找不到北出陰山的石門水。遂向當地牧民打聽,一位在此牧羊的老牧民告訴他,石門水在哪不知道,但有一條橫著的河可以直達漠北。老牧民所說的橫著的河,正是石門水。“橫”的蒙語音譯為昆都侖。從此,石門水改稱昆都侖河。

昆都侖河是一條季節性河流。全長近三百公裡,發源於固陽縣春坤山一帶,流經固陽縣後入昆都侖河穀再出山,經麻池古城西側進入黃河。

以石門水為基點,將陰山南麓從中劈開,以西的一段稱烏拉山,以東的一段稱大青山。兩山都是陰山山脈最南端的一段。大青山戰國時稱梁渠山,北魏時稱彈汗山,明清時稱大青山。烏拉山沒有更早的記載,蒙元時稱烏拉山至今。蒙語“烏拉”也是山的意思。可見此地的勞動人民和各級官府職員都沒什麼文化。山就是山,水就是水。黃河就叫河水,烏拉就叫烏拉山。反倒是將水塘、湖泊等小型水域稱之為海或海子。比如“居延海”、“岱海”、“烏梁素海”、“南海子”等,一副沒見過世麵的無知樣子彰顯無遺。

且說高歡他們一行四十多人,策馬揚鞭,顧不上身邊越過的滿山秋色,午後時分來到呼延穀口。至於浩浩蕩蕩的搬家隊伍,估計怎麼也要兩天後才能到達五原城。

眼前山口兩側的山頭上,兩座青石壘砌的方形鄣塞,像兩個巨人一樣矗立在穀口。這是新建的堡壘,有點像抗戰時的“炮樓”。漢代遺留的嶂塞沒有廢棄,而是經過修繕後,與新建的堡壘烽燧防禦牆及拒馬樁連為一體,發揮阻攔預警作用。高歡要求鄣塞日常駐紮二十人的小隊,全副武裝。平時盤查進出穀口的各色人等,畢竟五原集團的命根子就在離此不遠的烏拉山裡,也就是後世由武警看護的哈德門金礦。另外,穆狄和無塵道人主持的火藥研製場所也在金礦附近。不得不防,而且要嚴防死守,呼延穀就是通往兩處重要場地的第一道屏障。隻不過,閒雜人等不知道兩處重地的存在而已。

凡事就怕萬一。萬一被什麼人知道他高歡手裡居然有一處金礦和火藥製備作坊,相信用不了多久,各路牛鬼蛇神都會蜂擁而至。一般意義上的盜匪流寇,地方豪強倒也不怕。怕就怕朝廷方麵有人得到消息,那就隻有拚死一戰了。就眼下手裡十萬人的盤子,一座金礦的產出根本不夠。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兵器製作,產品研發,哪一樣不得花錢?真個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呔,山下諸位,停止前進,等候查驗過所。”五六丈高的鄣塞頂端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喊聲。

婁十四打馬上前,手搭涼棚向上望了一眼回話道“那個誰……是我,婁十四。”

鄣塞頂上的青年雖然看清了婁十四的麵龐,但還是不為所動道“十四哥,是你啊!哈哈,哈哈,不好意思,還請十四哥配合一下,下馬駐足,等候查驗。得罪之處,小弟下執後請酒賠罪。”

“你……狗日的……”婁十四感覺老臉火辣辣的。回頭看了一眼正自微笑的高歡,隻好乖乖的下馬,然後咬著咬牙根兒道“還不快快滾下來查驗!?”

婁十四的話音剛落,站在路中央拒馬樁後麵的兩人小跑步上前,規規矩矩的先給婁十四敬禮,然後要求所有人拿出“過所”,接受檢查。

孫騰小聲對一臉欣慰的高歡說“守卒敬業,方有城防安全!相比而言,懷朔鎮兵卒的警惕性和職業操守令人堪憂哇!”

人群當中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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