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府人都在,但姨娘妾室雖然也允許她們上桌了,但卻隻能坐在屏風後的一個桌子上。
宴席結束後,所有人轉到花園裡。
苗管家請了一個戲班子來唱戲,有時下最新的戲曲,兩府老太太和夫人們聽得津津有味。
中途戲班子換場歇息的時候,由任傳江帶頭給任柏遠送禮物。
任傳江送的是他和任玉林一起寫的一幅百壽圖,任柏遠勉勵了他們幾句,笑著收下。
西府那邊任柏遠幾個堂兄弟,還有幾個小輩都送了各自的禮物,任柏遠笑著一一收下,看不出喜歡還是不喜歡。
洛洛緊張地攥住了宋雲初的衣袖,宋雲初安撫地拍了拍洛洛的肩膀。
洛洛怯怯地將一個硯台遞給任柏遠:“爹,這是女兒送您的生辰禮物,希望您喜歡。”
任柏遠掃了一眼,淡笑著收下,就放到一旁看都沒看一眼。
連西府幾個不熟的小輩送他的禮物,他都一一看了,還誇了兩句。
對於洛洛,他連個眼神都沒有。
洛洛黯然地回到宋雲初身邊,低下頭一動不動。
宋雲初心尖像是被什麼銳利的東西刺中了,錐心地疼了起來。
她本以為隻要她給了洛洛完全的愛意,就能彌補那些過往。哪怕侯府上下都不喜歡洛洛,也有她永遠護著她。
可她忘了,她給不了洛洛屬於父親的愛,她也承擔不了一個父親的角色。
明明“父親”這個人就在眼前,可卻對她不屑一顧、冷漠憎惡,洛洛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想到洛洛會因為任柏遠而傷心難過,她就對任柏遠更加憎恨和厭惡了。
洛洛送完禮物,任懷月走到任柏遠跟前道:“爹爹,女兒有一個禮物要送給你。”
任柏遠笑著問:“懷月要送我什麼?”
隻有麵對任懷月,他才是真心實意地笑著。
任懷月俏皮地笑說:“現在還不能告訴爹爹,我得去準備準備。”
任柏遠縱容地看著她,任懷月出了席麵,下去準備去了。
沒一會兒她手上拿著一隻白玉笛上來了,同她一起上來的還有兩個抱著琴的琴師。
戲台上也有了變化,從高處垂下兩道紅色紗簾,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戲台裡隻在地麵上點了兩盞燭燈,戲台一半都隱在暗夜中,剩下一半在搖曳的燭火下影影綽綽,似近非遠。
任懷月站在戲台旁,抬手吹笛。
笛聲悠揚傳蕩開,緊接著一陣激越的琴聲跟上。兩者相合,婉轉悠揚,空靈飄逸。
任柏遠一驚,大笑道:“懷月如今都能吹奏如此佳曲了?好!好好!”
他大笑著鼓掌,其他人自然跟上拍掌。
西府的人仰仗任柏遠這個侯爺過日子,這會兒也不吝嗇話語,紛紛誇讚起任懷月來。
任柏遠聽得眉開眼笑,看著任懷月的神色更加自豪。
忽然悠揚的笛聲一轉,嗚嗚咽咽地低沉了下來,就在此時戲台上出現一位身姿嫋娜的女子。
隔著紅紗,女子的麵貌並不清晰。但那甩袖、彎腰,柔韌嫵媚的身段卻在燭火下,清清楚楚。
任柏遠坐直了身體,睜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此時戲台上翩躚飛舞的女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