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宋景年一言不發，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雲初看向他，忽然開口：“二哥還記得江憐雲嗎？”
“當然記得。”宋景年抬起頭。
宋雲初眯了眯眼，裝作開玩笑地道：“當初江府老宅就在我們老宅隔壁，二哥還經常翻牆偷他們家院子裡的梨子。”
想到了小時候的事，宋景年跟著笑了起來：“是啊，還不是偷來給你吃的，最後被發現，吃棍子的卻是我。”
“二哥這話倒是怪上我了，當初二哥去翻姚家的院牆，真的是為了我？”
“不然呢……”
宋雲初冷笑一聲：“二哥不是為了江憐雲嗎？”
宋景年神色一僵，不自然地挪開了眼神。
宋雲初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暗暗咬牙。
二哥這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眼睛快瞎了，怎麼偏偏看上了江憐雲。
若是不知道上一世二哥的死因，就算她知道了二哥心中有江憐雲，最多把他臭罵一頓。
但現在宋雲初絕對不允許二哥再和江憐雲攪合在一起。
宋雲初冷聲道：“江憐雲已成了親，如今她是姚家大夫人，而二哥你也有了二嫂，不要做出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
“雲初你想哪去了啊。”宋景年無奈地說，“我是這麼混賬的人嗎？”
宋雲初冷笑一聲。
宋景年咬牙，曲指想在宋雲初額頭上狠狠敲一下，被宋雲初躲開了。
他收回手笑了會兒，臉上的笑容又漸漸消失了。“我當初……”
他剛開口就撓了撓頭發，臉色黯然低落。“是想著以後長大了要娶她。”
宋雲初沒說話，她在壓抑著怒氣。
“小時候她小小的，很柔弱，很可愛，很招人疼。她會昂著頭叫我“景年哥哥”，知道我翻牆過來，還會讓人偷偷放一把椅子。”
“我有次從樹上跌下來，她嚇的紅了眼，哭了很久。”
宋景年斷斷續續地說，語氣中間幾次停頓。
“後來爹將我們接回京了，我想著再過兩年我便去迎娶她。可後來我的婚事不由我做主，爹直接幫我定了杜家女。”
宋雲初抿直了唇角，強行壓著怒氣。
她要知道二哥和江憐雲之間是怎麼回事，才能破了上一世二哥的死局。
宋雲初問：“當初在江南，你和江憐雲私下定過終生嗎？”
宋景年沒回答，宋雲初倏地挑起眉，冷笑道：“二哥啊二哥，你真的是……”
宋景年揉了揉眉心，苦笑道：“她問我會不會娶她，我說會。”
宋雲初狠狠閉了閉眼，心中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她當初怎麼沒發現二哥的異常，她要是早知道二哥會喜歡上江憐雲，她說什麼都不會讓二哥去翻江家的牆頭給她摘梨子。
或者後來每次翻牆頭，她也跟著。
宋雲初啊宋雲初，你還說二哥呢，上一世你到底有沒有心。
為什麼錯過這麼多事，樁樁件件你都看不見。
宋景年見她神色，忙豎起兩個手指：“雲初你彆亂想，成親後，我跟她沒有任何往來。”
宋雲初冷聲道：“這話跟我說有什麼用，你不如跟二嫂說。”
宋景年：“你二嫂知道。”
宋雲初睜大了眼。
“當初成親夜，我和你二嫂就將事情說清楚了。我娶她是迫不得已，她嫁我也是被逼無奈。我心中有人，她心中也有人，我們兩人約定婚後互不乾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