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正廳裡,所有人都跪下來謝恩。
皇宮來的宣旨太監不僅將任懷月誇了一遍,還將任柏遠和宋雲初誇讚了一番,說他們教導有方。
宋雲初眼角餘光已經看到跪在她身後的寧素萱了,果然下一刻聖旨中也誇讚了寧素萱。
宋雲初低著頭,無聲地笑了。
起身領旨時,任懷月甜甜地走到宣旨太監前。“蔡公公,您回去慢點。”
太監笑眯眯地說:“多謝懷月小姐關心,老奴省得。”
任柏遠忙讓人給太監塞了一個荷包,又說了些好聽的寒暄話,這才將人送走。
等人一離開,任柏遠一把將任懷月抱了起來。“懷月真是我侯府的福星。”
任懷月笑了起來,寧素萱也跟著笑了起來。
宋雲初神色淡淡,神色有些失神,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夫人您不高興嗎?”寧素萱忽然問。
宋雲初回過神看向她。
寧素萱克製著心中的興奮和惡意,故意問:“懷月這麼小,都能得到陛下的賞賜,連帶著侯府也能在陛子?”
任柏遠也看了過來,不悅地皺起眉。
宋雲初當然不會高興。
懷月救了小皇帝,這是多麼大的恩情。以後她的懷月在小皇帝麵前,都是頂頂重要的人,今日過後京城誰人不知她懷月的名字。
但宋雲初的女兒有什麼?
一個鄉下來的野蠻丫頭,真以為披上錦衣,再讀點書,就能超過她的懷月了?
癡心妄想。
她的懷月該是天上的明珠,是上天賜給她的福星。
寧素萱隻要一想到宋雲初心中這會兒嫉妒要死,她就不由地開心。
“寧夫子不是懷月的母親,所以不知道一個當母親的心情。”宋雲初譏諷地道,“我隻心疼懷月自己有沒有受傷,至於這些賞賜……跟懷月的身體比起來,這些有那麼重要嗎?”
寧素萱的臉色一下子僵住了。
宋雲初冷笑一聲,看向任懷月,道:“讓府醫來給懷月看看,萬一哪裡磕著碰著了,寧夫子不心疼,我這個當母親的可是會心疼的。”
任柏遠將任懷月放了下來,擔心地問:“懷月你可有受傷?”
“爹爹不用擔心,宮裡的太醫已經給我看過了,隻是腿上有些擦傷,已經包紮好啦。”任懷月說完看向宋雲初,“母親也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宋雲初點頭:“那就好。”
任柏遠臉色不太好看,但宋雲初說的沒錯。他要是嗬斥她,他倒成了隻顧榮華富貴,而不顧孩子身體情況的冷血父親了。
宋雲初懶得看他們一家三口在她麵前做戲,她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立馬將流雲叫了過來。
“流雲你幫我去孔斐然那跑一趟。”宋雲初目光冷沉,“讓他幫我個忙,我要他幫我傳個消息,務必要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流雲問:“主子想讓他傳出什麼消息?”
宋雲初勾起唇笑了起來:“就說……任懷月是任柏遠的私生子如何?”
流雲訝異:“主子現在就要動手嗎?”
宋雲初冷聲說:“之前沒將她們拆穿出來,是怕任柏遠對付宋家還留有什麼後手。”
但如今宋家軍裡的情況她已經讓二哥摸的差不多了,任柏遠的手還沒像上一世那樣伸的那麼長。
短時間內他動不了宋家。
更何況宋雲初一直挺忌憚任懷月身上,這個從千年後來的靈魂。
她那個時代所擁有的很多東西,都是她不知道的。
萬一哪日逼急了,任懷月弄出什麼東西來,反而傷了洛洛。到那時,宋雲初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
人生重來一次已是幸運,她不能將希望寄托在下一次重生上。
但現在的事已經跟上一世不一樣了,任懷月如今又成了小皇帝的救命恩人,她不得不忌憚。
有了這個免死金牌一般的身份,她暫時動不了她,但她不能再讓她成長下去。
宋雲初站了起來,吩咐:“讓孔斐然將任懷月是任柏遠的私生子,這個消息給我散布出去。越快越好,我要明日一早全京城都知道這件事。”
到那時任柏遠你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呢?
私生子比妾生子都不如,有了私生子的名聲,到那時候任懷月還能這麼風光下去嗎?
或許有人覺得如此對付一個五歲的孩子,太過心狠手辣。但宋雲初時刻警惕,任懷月從不是一個弱小的孩子,而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充滿歹毒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