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的瞟了眼那牛頭人,立馬收回視線,因為那牛頭人看她的目光,豈止是不善,簡直是她稍有妄動,就會把她按在地上,一斧剁下腦袋,那黑暗劊子手的氣場,讓伊安娜都出現感知刺痛。
那大狗也很不好惹,之前那場圍攻戰中,她親眼看到,有多名神性血肉體係的強者,忽然被控製,突然倒戈連殺數人不說,不等被圍攻就轟然自爆。
大狗附近的魔鷹,更是無須多言,上位力量的壓製感,讓伊安娜確信這是至強梯階的暗殺者。
唯一看起來好惹的,就是那隻喵了,不過這想法,在幾秒後打消,因為那牛頭人,哐嘡放下黑暗戰斧,把那睡覺中喵星人,當即嚇醒,那喵星人,就那樣盯著黑暗劊子手,結果是,黑暗劊子手變成老實牛,往那一坐,不吭聲了。
阿姆當然不吭聲,貝妮是管錢的,惹大小姐不高興,每次額外給的餐補就沒了,要知道,這些支出,都是貝妮大小姐,賣掉自己尋找到寶物的所得,不過在蘇曉絕強時某次急用錢,貝妮大小姐的存款歸零。
以領主列車的速度,次日清早,就抵達伊安娜所屬的東寒境。
暴風雪呼嘯,從上空俯瞰,領主列車在雪原上犁出一條路徑,後麵還追著大群冰原狼,布布汪這二貨來到寒地後,忽然嚎了兩嗓子,結果引來當地的狼幫。
殺光倒是可以,但沒這種必要,對敵人,屠滅全族這種事,蘇曉沒少乾,但來人家地盤,突然嚎兩嗓子,還不允許人家追殺出幾十公裡?他出手時,會習慣占理,實在無法占理的話,滅法公式一轉換,自然就占理。
行駛幾百公裡後,後麵群狼累的滿嘴白沫,見此,布布汪探出腦袋又嚎兩嗓子,後麵群狼都停下,嚎聲不斷,雖說蘇曉聽不懂,但盲猜後麵那群罵的挺臟。
“至強先生,暴風雪影響我判斷那座地宮的位置,我真的不是想抵賴,暴風雪消退,我一定能找到,找不到,您可以馬上殺了我。”
伊安娜的語氣堅定,她確實不是想拖時間,暴風雪導致此地環境驟變,她之前留下的暗影石,變得很難感知。
“……”
蘇曉操控領主列車停下,幾分鐘後,方才在後麵罵得最臟的狼王,尷尬又不失緊張的,蹲坐在列車內,而在後麵的群狼,雖沒減員,但普遍鼻青臉腫,這顯然是被阿姆拳頭給物理交涉。
事實證明,還的是本地人,在狼王的熱心引路下,沒多久,一座冰封的高殿,出現在視線中。
嘎吱、嘎吱~
蘇曉踩在雪地上,此地的寒冷他能無視,看著前方的冰殿,他忽然有種熟悉感,很快,他判斷出,這不是熟悉感,而是命運係的能力所導致。
來到冰殿前,看著半開的殿門,蘇曉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座冰殿?”
“大概……一個月前?嗯,對。”
“……”
蘇曉走進冰殿,剛進入其中,他就看到一座雕塑,這雕塑約兩米高,是名束著魚骨辮,身著半甲的女強者,她的身材並不傲人,卻有種協調的美感,她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垂在身旁,手中有握狀空洞。
蘇曉用食指與中指,夾出伊安娜後腰插著的銳劍,隨手一拋,改為徒手握利刃,以此把銳劍握柄插到塑像的手中。
做完這些,他來到裡側,推上原本封鎖的金屬門扇,門上還能看到幾百個刺出的白點,誰做的,無需多言。
轟隆隆~
金屬門扇開啟,門後是一條通往地下的台階通道。
看到這一幕,伊安娜雙手按在腦袋兩側,整個人傻在那了,她最初時,來到此地的瞬間,就被女強者手中的銳劍吸引,禮貌性施禮後,就從雕塑手中拿走銳劍。
結果現在告訴她,她想大半個月,沒任何辦法的門扇,居然是用這把銳劍作為鑰匙?
啪~
突然的脆響,讓殿內的幾人,都投去目光,臉上有巴掌印的伊安娜說道:
“有蚊子。”
伊安娜現在後悔的,都想再抽自己一巴掌。
實際上,她真的誤會自己了,這銳劍的確不是鑰匙,放眼星界,能不用暴力手段打開這扇門的,其實僅有蘇曉一人,他把銳劍歸位,隻是不想讓伊安娜察覺到什麼而已。
伊安娜當然沒資格繼續深入,阿姆在外麵看著伊安娜,蘇曉帶著布布汪、巴哈、貝妮走進地下通道。
走在結冰的台階上,沒多久,蘇曉感到隱隱有熱風從下方吹來,腳下台階也變得濕淋淋,代表這熱風不是錯覺,當下到儘頭,一扇暗金色金屬門扇,擋住去路。
觀察這暗金色金屬門,蘇曉單手按在上麵,金屬門逐漸溶解,一間密室出現。
這密室約有幾十平米,裡麵遍布乾枯的血肉結構,在最核心的位置,隱約可見長椅形狀,上麵坐著一具乾枯的人形,人形兩側還有團在一起的乾癟生物,看起來,它們生前應該是蘋果大小的球狀。
是的,血肉長椅上的人形,正是星界最強占卜家,老婆婆,她已死去,她手中的龍頭杖上,掛著一顆術式石,上麵透出隱隱白光。
看到這一幕,蘇曉更確信,之前那暗影係的刺殺,是在命運趨勢下進行,在命運中,她一定無法傷及蘇曉,且會被觸動另一個因果,前提是,蘇曉能洞悉這一切,倘若蘇曉在遭遇暗殺的下一秒,隨手殺掉這暗殺係,那後續的一切,就煙消雲散。
命運係就是如此,不會強行讓某些事發生,因為那樣做,必定會誘發出相應的代價。
蘇曉取下術式石,初步感知,裡麵記載的是文字信息,他以精神力探查裡麵的內容,是老婆婆留下的遺言。
最先一點是,老婆婆並非完全站在蘇曉這邊,這點老婆婆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明確說明。
整件事的起始為,祖神·亞什米斯在第一紀元霸主們的圍殺下,幾乎隕落,雖說沒死,可它的神靈軀體死了,這近乎是無解的因果層麵死亡,直到,第二紀元·煉金文明的徹底崛起,讓祖神·亞什米斯看到希望。
煉金陣營的覆滅,當然不是祖神·亞什米斯一手安排,卻和祖神·亞什米斯有密不可分的關係,是它讓煉金師們,得到了「因果符文」,從那之後,煉金學撬動著「因果力量」這潘多拉魔盒,徹底打開。
煉金文明的造神計劃,並非傳言,是確有其事,煉金師們可不是要造出已知的神靈,他們以祖神的身軀為容器,以古神之力為力量源頭(無儘本源),造出超越「至強巔峰」的最強神靈。
並以這最強神靈,殺死當代的深淵之主,屆時,黑暗知識將屬於煉金師們。
這個野心沒能實現,祖神的身軀他們複生了,「無儘本源」也製造出來,融合裝置卻出了問題,那玩意一旦失控,會將整個虛空壓縮到蘋果大小。
更糟糕的是,這件事泄露了出去,是一名頂尖煉金師,再也忍受不了,同僚們越發瘋狂的行徑,無論用什麼理由,他都無法安慰自己,讓煉金的開發創造,牽連到無數無辜者的生死。
星界各大勢力,再也無法忍受煉金陣容的胡作非為,煉金陣容的覆滅正式開始,而後續,沒什麼特殊的,無非是覆滅與「因果鎖環」的構成,加之煉金詛咒。
真正值得說的,是半年前,老國王得知,星界最強占卜師,遊曆至此,並且狀態很不好,似乎是準備隕滅在此,老國王知道,機會來了。
帝國皇帝·羅阿爾德·聖·阿德茲找到了最強占卜家,這位雖沒有力量,卻有著頂級星界見聞的帝國皇帝,隻對最強占卜家,也就是老婆婆,說了一番話,就打動對方:
“深淵的浩劫將至,星界那些本就不穩定的世界,已經開始崩潰,這樣的世界成千上萬,或許更多,我們試試,打造一個容納萬族生靈的世界,隻要這裡超脫,資源供給萬族使用綽綽有餘。
尊敬的先知,你想在生命燃儘前,見證第三紀元首個超脫之界嗎,就是這裡,一個容納萬族,哪怕這裡將來會有紛爭,會有混亂,但最起碼我們得到延續,至少在深淵浩劫來臨之前,我們一定會團結起來。
哪怕我們的力量,在浩劫前不值一提,但最起碼,我們反抗過了,我們萬族之界,存在過、反抗過。”
是的,本世界是當前第三紀元,最可能成為超脫之界的世界,尤其是,在第二紀元時,本世界已受過深淵大規模的侵襲,是煉金師們主動打開的超巨型深淵通道,並成功抵抗這次侵襲,以及潮水般無窮無儘的深淵怪物潮。
蘇曉以前不太理解,為何一個世界,要麵臨大規模的深淵侵襲,甚至最起碼侵襲本世界95%以上,這世界的土著民成功抵抗後,當前世界才能超脫。
在掌握「頂級深淵學」後,他知道了這是為什麼,深淵有著極端的增益特性,而蔓延到世界內的深淵力量,都屬於和世界之力接觸後,異化的二代深淵能量。
唯有不與世界之力接觸,才是初始狀態深淵能量,倘若一個世界,被深淵侵襲95%以上,那世界之力稀少到,隻能異化少量的深淵能量,而湧入到本世界九成以上的深淵能量,都是初始狀態深淵能量。
這意味著,本世界在被初始狀態的深淵能量增益著,並且因深淵侵蝕範圍大,是整個世界,都在受到這增益。
可這增益如果一直繼續,本世界會徹底深淵化,被吞吸到深淵中,成為深淵的一部分,這就需要,本世界土著,完成本次對深淵的抵抗,也就是結束深淵能量對本世界的無節製增益。
被深淵如此程度增益的世界,自然就是超脫之界,變得廣袤,資源極致富足,世界階位當然也是頂尖的。
巔峰期的煉金師們,當然能做到這點,而本世界的情況,符合上述的一切特征,帝國在本世界壯大2000多年,本世界依然有九成以上未被開發的區域。
本世界的超脫,隻差臨門一腳,「因果鎖環」的存在,讓這臨門一腳,變成了死死卡住。
老婆婆被帝國皇帝說動,她洞悉未來,看到了被眾神之血喚醒的「起源秘典」,以及手持魔刃的滅法者。
按照原定計劃,是應該以「星辰之心」引蘇曉到此,急於脫困的放逐者·哈圖,同意拿出「星辰之心」,結果蘇曉來早了。
並且,神父也來了。
情況雖和預知中的不同,但總體的方向,還是比較相近,其實說起來,老婆婆算計了蘇曉,但在老婆婆的計劃中,蘇曉是贏家之一,當然,期間承擔的風險,也都是貨真價實。
老婆婆沒能等到,本世界迎來超脫的那一天,就先死在這偏遠的極寒之地,那是因為,在蘇曉封印「因果符文」時,他自己承受了一半的因果汙染,另一半,是由老婆婆承受,這也是她去往密島,之後悄然離開的原因,她要在那定立命運坐標。
老婆婆其實沒騙蘇曉,蘇曉所斬殺,讓其陷入安眠的幾位強者,的確是她的昔日舊友,這也是為何,在她的命運編製中,蘇曉是最後的贏家之一。
可惜,老婆婆的命運編製已破碎,她早已是殘燭之火,用老婆婆的原話是,昔日的抉擇,她選擇敬畏命運,可這次,她不會再看著,那些智慧生靈,絕望的看著大地崩潰、蒼穹崩滅。
除去這封信,老婆婆還給蘇曉留下了一份禮物,她手旁的一個木盒,蘇曉拿起後打開:
【你獲得魂能結晶×4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