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蠱,獵君以毒!
突然有點坐立難安,猛然間覺得,禦琅陌並非表麵那般淡然簡單。一個人強大與否不僅僅源於武力,一副能承受毒發病痛煎熬的神智,一顆能看透世人的心,在他麵前,仿佛沒有秘密可言。
“陌還能看出,姑娘不是險惡之輩……”
“你的精神看似不錯?”夏瑤突然開口打斷,她不想知道禦琅陌看透了她什麼。與其說是看透,不如說是三分猜測七分誘導,讓人不自覺就跟著他的思路上了道,不知不覺露了真意。
總不能真有似神仙的讀心之術,那還讓旁人怎麼活?
禦琅陌毫不吝嗇感激的一笑,單薄的聲音仍能聽得出潤澤,“姑娘的藥乃是從耳墜中取出,想必非比尋常,應是有回天之力,在此還要多謝姑娘傾力搭救。”
總覺得似乎哪裡有不對,若說是起死回生的藥不假,可那藥不是時日已久失效了麼?難道是隻能起死回生卻偏偏醫治不了青虞身上的風寒?
可看著禦琅陌明顯有些好轉的精力,枯瘦蒼白的臉上浮著絲絲紅暈,藥究竟有沒有效果,禦琅陌沒有理由隱瞞。
“一顆藥不能起死回生,隻能讓你多堅持幾日罷了。”夏瑤實話實說,心中還是存著詫異,探身觸上禦琅陌瘦骨嶙峋的手腕。
僅是輕輕一碰,卻被他避開,那一瞬間似有錯覺,她碰到的是冰塊,而非活人。
“姑娘無需憂心,也無需過於在意陌的性命,生死有命,姑娘的好意,陌此生難忘。”
時時刻刻的謙遜優雅,毫不吝嗇的感激之言,讓禦琅陌顯得那麼無懈可擊。
可是,他越是客氣,夏瑤心裡便越不是滋味,甚至後悔與他一同乘馬車,千絕穀路途尚遠,她會不會憋瘋了?
“那你好生歇著,也無需悲觀,既然藥已奏效,請出鳳絕為你解毒便不是難事。”夏瑤說著,將馬車門小心開了一條縫,清新的冷風灌入,夾雜著荒郊野外枯葉的氣味,回眸一笑,笑容中玩味異常,“我不陪你了,去調戲調戲你的兄長。他一番強求迫我與心愛之人離彆,這份情,我得讓他情債肉償。”
禦琅陌稍愣了一下,慢慢眨著眼,淡若暖風的笑容重新綻放,微微頜首,“那就有勞姑娘多關照。”
多關照?夏瑤挑起一邊嘴角,她自然會好好關照關照禦琅穹!
車門緩緩關上,而就在關閉的那一刻,禦琅陌臉上的笑容陡然消散,緊緊抿著唇,眉心蹙起。
雙臂極儘可能環抱著蜷縮的身體,貼著熾熱的銅爐,幾乎要被灼傷了皮膚,仍舊找不到一絲溫暖。
寒冷肆意在身體中衝撞蔓延,臉上僅有的血色瞬間散去,蒼白的臉色青紫的唇,纖長的睫毛劇烈顫動,不一會兒便浮上一層白色,竟是一片薄薄的霜。
而夏瑤坐在車門外暫未離去,聽著馬車內的氣息驟然濁亂,眼眸一沉,用力咬著唇,直到腥味散開。
…………
青虞又回到了藍衣坊,縱然高燒已久,昏昏沉沉全身酸痛,仍舊謝絕了禦琅穹吩咐照料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