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隻見男子手掌一攤,一枚紫褐色的丹藥滾落到了掌心,遞到了崔生的麵前。
“小兄弟,服下這枚丹藥,它能緩解你的傷勢。”
男子一臉真誠,與那同行的女子截然不同。
崔生口中滿是血腥之味,五臟六腑中似乎有一團熊熊烈火在燃燒,直燒得他滿頭大汗全身疼痛,才一張開嘴想回上一句,卻是吐出了一口黑血。
“明皓師兄,這可是掌門師伯賞賜給你的小還元丹,他一條賤命怎服得起此等丹藥,給點碎銀打發了便是,區區一群凡夫俗子,當真還怕他們不成!”
女子飛揚跋扈,氣焰十分囂張。
崔生咬著牙,雙目之中滿是怒火,仿佛又看到了八年前父母下葬時的情景,因為沒錢,買不起棺材葬不起好地,那些對他白眼之人亦是同眼前的這女子一般,仿佛窮人天生就是賤命,而賤命就無需被人所正視。
推開麵前的丹藥,崔生顫顫巍巍地靠著自己直立起了身板,一字一句地說道“丹藥,我不需要,古玉,你留下,還有,我命賤不賤,不是你說了算。”
“你找死!”
女子麵目猙獰,背後長劍陡然出鞘,裹挾著一道紅色氣焰對著崔生腦袋劈砍而下。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猛然出現在眾人的耳畔“我爹說的沒錯,劍心湖的人果然都是些不講理的阿貓阿狗,隻會欺負弱小,碰到了妖魔撒丫子就跑,算什麼名門正派。”
伴著語聲的出現,那劈砍而下的長劍氣消焰滅,叮當一聲,一顆圓溜溜的珠子撞在了劍身中央,長劍飛震而出,落在了龍渠溝中。
“是誰?出來!暗中偷襲,算什麼本事。”
女子雙指於胸前一甩,那落入水中的長劍又飛出了水麵,飛到了她的頭頂上方。
“少掌櫃。”
一眾漢子分開了一條道,一個身穿勁裝的暖發少女走了進來,少女麵容姣好,英氣十足,正是鐵器鋪的少掌櫃鐵少男。
那站在崔生身旁的男子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再也按耐不住,走上前一把抓下了女子頭頂的長劍,略帶苛責地對她說道“雲貽師妹,還請不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若是師父他老人家知曉了你適才的作為,怕是又要命你麵壁思過的。”
女子聞言心中一凜,劍心湖的麵壁思過可不是鬨著玩的,再看著師兄麵帶苛責之意,顯然猜到了來人不一般。
男子對著鐵少男作了一禮,問道“敢問此間掌櫃可是七器宗的鐵尊者?”
“不錯,鐵樹是我爹。”鐵少男脆生生地回道,“怎麼,你們劍心湖欺軟怕硬,知道了這是我爹的地盤就準備開溜了?”
說著,鐵少男一腳踏出,一股炙熱的氣浪對著人群中的女子撲麵而去。
“鐵師妹手下留情。”
那男子身形一閃,擋在了女子的身前,雙手十指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古怪的手勢,寒光一閃,一道冰牆拔地而起,擋住了那股炙熱的氣浪。
氣浪微微一頓,猛然衝天而起,化作一柄紅色長纓斜衝而下,重重地紮在了那冰牆之上,冰牆應聲破裂,紅色長纓沒了阻礙,去勢如電,下一瞬便停在了那男子的眉心一寸之距處。
“古玉和丹藥留下,要是下回再讓我看見你們欺負弱小,我一定打得你們哭爹喊娘。”
鐵少男手指輕輕一勾,躲在男子身後的女子隻覺得掌心一鬆,那枚古玉輕飄飄地飛到了鐵少男的手掌心中。
“多謝鐵師妹手下留情。”
男子背後衣衫儘濕,眼前的這位少女凝氣成兵,說明至少已是洞玄以上的境界,他區區一個藏神中境,再加上他師妹的凝精上境,顯然不是其敵手,看來古玉一事隻能勞煩師門長輩親自出麵了。
男子複又取出了那枚小還元丹,將之交到了鐵少男的手中,帶著一臉不甘的女子向著劉阿大遠去的方向追了出去。
鐵少男稟退了一眾漢子後,將古玉和丹藥都交到了崔生手中,開口說道“崔生,我知道你脾氣強,但這丹藥你還是收下得好,修行者的世界也如凡夫俗子一般,誰的拳頭硬,誰說的話也就硬,弱肉強食,這是這個世界不變的法則。”
崔生看著手中的古玉和丹藥,點了點頭,回道“謝謝你,少男,我會努力的。”
耀眼的陽光照射在少年臉上,少年臉上滿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