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說得十分認真,生怕崔生聽不懂。
崔生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腦海中回想起了適才她在那大船甲板上說的話,嘴邊不禁生出了一句話“李寶槐,你是修行者麼?”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認真地想了一想,回道“現在還不是,以後就是了。”
以後就是了?
崔生的內心世界裂開了一道口子,仿佛有一股寒風吹了進來,讓他覺得有點冷,也有點孤單,原來自己身邊的人真的和自己不同,哪怕現在他已經開了一個竅。
小姑娘看著有些出神的崔生,心中有些著急,以為崔生沒聽懂,繼續解釋道“我爹說了,雖然我修行資質還不錯,但是年紀尚小,需要等到滿了六歲,成為正式的學生之後,才可以學習那些儒家術法。”
“哦。”
崔生有些失落。
“崔生,你生氣了麼?你要是想學,我也可以叫我爹也教你呀,再說了,他本來就是要你到私塾去上學的,是你自己不肯。”
小姑娘看出了崔生的失落,趕忙安慰他,可是越說到最後語聲越小。
果然,安慰人的話,需要想好了才能說出口。
啪啪兩聲響,崔生重重地拍了自己腦門兩下。
和人不同又有什麼關係,自己努力便是,沒受過教學又不是彆人的錯,是自己臉皮薄,自尊心作祟的錯嘛。
“李寶槐,我是在生自己的氣。”崔生正聲說道,“我現在也還不是修行者,才開了一個竅,但以後一定同你一樣,也是修行者。”
身旁,小姑娘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池中,胖頭魚驚了,驚得魚嘴大張。
咕嚕一聲,魚嘴吐出了一個氣泡,水中的半顆糖葫蘆順著氣泡產生的渦流被吸進了魚腹。
“哈哈,我就知道它跟彆的魚不一樣,也喜歡吃糖葫蘆。”
小姑娘笑著撿起了地上的竹竿,用力一拉,胖頭魚被拉出了水麵。
哎呀一聲,魚上了岸。
“小英雄救命呀~”
胖頭魚終於按耐不住,張嘴吐出了人言。
小姑娘高興得拍起了小手,歡喜地說道“竟然還會說話,看來是條魚精耶!崔生,我釣到了就算我的了麼?”
小姑娘有點虎,小人釣大魚,竟還不怕妖。
崔生乾咳一聲,點了點上了岸的胖頭魚,對小姑娘回道“我和它不熟,算不算你的,你得問它。”
“大頭魚精,你願意跟我回家麼?”
小姑娘眨著眼睛,盯著地上的胖頭魚,一臉天真無邪。
胖頭魚看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樣子的崔生,心中出現了無數個問候詞。
這小子身懷神血,如今已然開了竅,雖然隻才一竅,但定是與那幾句話起了應證,日後定是大有機緣,若非如此,它何必在這裝孫子,苦苦守候。
如今它一身元氣隻才恢複了十之一二,冥冥之中又感覺到眼前的女童絕不一般,一時之間竟拿不定主意。
“大頭魚精,我向你保證,我不吃你,也不許彆人吃你,隻要你跟我回家,我一定我讓爹也好好地教教你。”
小姑娘把胸脯拍得老響,許下了諾言。
胖頭魚想了一想,開口問道“小丫頭,你爹是哪個?”
“我爹叫李春來。”小姑娘認真地回道。
“李春來…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聽過…對,對,對,李春來,你爹是不是個教書先生?”
胖頭的雙眼中似乎冒起了一團火,語聲之中透著股激動。
小姑娘點了點頭,回道“嗯,我爹是個教書先生,是個很厲害的教書先生。”
胖頭魚哈哈大笑,甩著魚尾,在地上蹦躂了起來,歡喜地說道“我願意,我願意,從今以後我大頭賁就跟你混了。”
“跟我混?哈哈,崔生崔生,我成大姐大啦,我也有跟班了。”
小姑娘開心地跳了起來,手舞足蹈。
“恭喜你,李寶槐。”
崔生也很開心,大魚有歸處,小姑娘有玩伴。
大魚也很開心,因為它以前聽人說起過李春來這個名字。
李春來很厲害,度虛上境大修士,在大魏儒家門中,可稱大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