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薑離叫停了身下的樹妖精魄,示意它飄到一棵大樹後麵躲藏了起來。
原來,通過外放的神念,薑離發現在片土丘的另一側,一艘小船正在慢慢靠近,其上載有三人,兩男一女,均身穿白衣背負長劍,看著打扮像是和之前的那撥劍修是一夥的。
忽地,薑離眼神一凝,猛然察覺到了一股淩厲的劍意。
“既然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大澤之內禁止鬥法,道友還怕我們吃了你不成?”
耳畔中,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薑離心中一驚,頓時知曉對方修為在自己之上。
既是如此,薑離便不再躲藏,催著樹妖精魄飄向了遠處的那片土丘。
登上土丘,薑離才赫然發現,這片土丘之上彆有一番天地,因為地勢的緣故,土丘上的植被常年都能接受到陽光的照射,加上雲夢大澤中濃鬱的靈氣,竟然形成了一片高低起伏的靈田。
另外一側,那三人也登上了土丘,為首的一個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薑離打量了起來,開口說道“這位師妹看著麵生,似乎之前未在私塾裡見過。”
薑離回道“我是李先生最後帶來的。”
男子輕笑一聲,道“怪不得沒見過師妹,像師妹這般天仙般的人兒,我若是見了,定然是不會忘記的,卻不知師妹師承何門何派,可否有了雙修伴侶?”
男子話語甚是輕薄,與其模樣大相徑庭,端得是無恥下流。
薑離有些生氣,喝道“我不是你師妹,請你彆喊得那麼親,還有,我師承何方,有無雙修伴侶與你何乾?”
“師妹你誤會了。”男子不怒反喜,“我是一個心直口快之人,見到自己喜歡的,向來都是容不得半點掩飾的,再說僅憑師妹這樣的花容月貌,我相信換作旁人在此,也是一定會向師妹你表達愛意的。”
臉皮厚的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可還真沒見過。
薑離覺得一股怒火直燒心頭,若是放在往常,她定是要和他打上一架,但眼下身在大澤中,乃是寄人籬下,而且還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總不至於兩手空空而回吧。
薑離強壓著心頭的怒火,說道“哼,沒想到你們大魏的劍修如此輕薄無理,枉你們大魏以儒立國,真真是丟你們大魏的臉。”
“師妹此言差矣。”男子朝著薑離邊走邊說,“大魏以儒立國不假,可儒家並不能代表大魏所有的門派,而我也不是什麼儒家的學生,自然無需在意儒家的那些表麵文章,隻需做最真的自己,就像現在這樣,遇見了自己喜歡,就要勇敢表達自己。”
薑離的拳頭握得越來越緊,心中的怒火已經噴薄欲出。
就在這時,藏在她懷中的那團樹妖精魄發出了一股清涼之氣,透過她的衣衫,浸入她的肌膚,到達她的心房。
怒火好似碰上了冰水,慢慢地熄滅了火種。
薑離的眼神又恢複了清明之色,開口說道“既然道友要我現身,不知道友將如何分配這片靈田?”
那男子看著恢複神色的薑離,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他所修的劍與常人不同,常人修的乃是硬劍,他修的卻是軟劍,硬劍靠的是剛正二字,而軟劍卻是靠的陰柔二字。
故此,他的劍道亦和常人不同,常人的劍道主殺伐果斷,他的劍道則是主傷人心智,所以才有了適才的那番調戲的話語。
不過,調戲歸調戲,眼前的這位少女的確打動了他的心,讓他動了找雙修伴侶的念頭。
男子回過神,開口說道“既是師妹開口,那做師兄的便也不能太過小氣,我們有三個人,你才一個人,那不如你拿兩成,我們拿八成,如何?”
男人仗著人多修為高,開出了一個不公平的價,但薑離卻不以為意,心道反正都是意外收獲,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四人依言而做,安照契約中的規則,隻采摘了成熟的果子和一些達到年份的靈草,然後按比例分成五份,薑離拿了一份,那男子則拿了兩份,那一直未開口說話的那對少年少女則是一人一份。
小船上,即將離去的男子轉過了身,對著還站在土丘上的薑離恭敬地問道“師妹,臨走之前可否請教師妹芳名?”
薑離看了看男子,見他神情端正,才開口回道“我叫薑離。”
“薑離?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男子麵帶微笑,“我叫柳冬雪,我相信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說完,小船無風自動,載著三人駛向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