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心裡清楚,有些時候,銀子還真不好使。銀子都解決不了的事,那就隻有坦然麵對了。
陸明成晌午多喝了一點酒,上來困勁,便躺下睡著了。
陸莊氏出了屋子,把林嘉瑋帶來的禮品讓人收拾一下,該入庫的入庫。
村裡村外現在是一派祥和的景象,主要是陸明成給大家解決了吃的糧食,隻要吃的不缺,自然就沒有人起刺了。
那些難民私下慶幸,幸虧當初沒去彆的地方逃荒,而來到了陸家村。
大家掙紮在死亡線上,努力地活著,盼望著災情早日過去。
對於朝廷征兵的事,陸明成和陸莊氏保持沉默,因為該來的擋也擋不住,不會因為個人的意願,而發生改變。
三天之後,縣裡終於下來人通知朝廷征兵的事。家裡有一個男丁的,可以不去服兵役;家裡有兩個男丁以上的,必須出一個。
陸鎮山把村子裡的男人召集到一起,說了征兵的事。
“裡正,可以用銀子頂嗎?”一個上了歲數的村民問道。
“不可以。這次征兵跟以往不同,家裡有兩個男丁以上的,必須出一個。今兒個未時初開始報名到明兒個午時末結束。”
村裡的男人們一聽這話,全都傻眼了。大家愁眉苦臉地各回各家,去商量誰去當兵。
陸明成和陸東回了家裡,父子倆誰也沒說話,就各自回屋了。
陸東回了屋子,看著妻子兒女,心裡異常的難受,可他曉得,自己是這個家的長子,得扛起身為一個男人的責任,他是孩子們的父親,同時也是父母的兒子。父親都四十多歲了,他可舍不得讓他老人家上戰場。
李小雲看他一臉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忙問道:“大郎,發生啥事了嗎?”
陸東鼓起勇氣說道:“小雲,朝廷征兵了,家家都得出一個男丁。你也曉得,我父親都四十多歲了,弟弟們還小,這個家隻有我去最合適,可我一走,就苦了你和孩子們了。”
“大郎,咱家現在條件這麼好,咱們可以用銀子頂啊?”
“這回征兵跟以往不同,不能用銀子。”
李小雲一聽這話,臉色煞白,曉得自己丈夫這回是非去不可了,眼淚在眼眶裡直轉轉,抬頭把淚水逼了回去,哽咽道:“大郎,無論你做出啥樣的決定,我都支持你。”
陸東走上前,把妻子緊緊地摟在懷裡,縱有萬般不舍,也得忍住。囑咐道:“小雲,你在家好好照顧孩子們和爹娘,我會回來的。”
李小雲無聲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灑落在丈夫的袍子上,“好,你記住你對我說的話,要是失言,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陸明成回到屋子,看妻子正坐在椅子上縫製著一個似口袋又非口袋的物件。
“當家的,裡正找大家啥事啊?”
“媳婦,縣裡來人了,征兵的事。大郎家的孩子還小,我想去服兵役。”
陸莊氏低著頭,眼淚模糊了視線,手被針紮出了血,都沒覺得疼。該來的終歸是來了,躲也躲不過去。
陸明成看妻子的那個樣子,心裡非常的難受,掏出帕子,把她受傷的手捂住。
“媳婦,你彆難過,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回來和你還有孩子們團聚的。”陸明成哄道。
陸莊氏曉得,丈夫不去就得長子去,她隻恨自己是女兒身,無法替代他們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