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一大好像就有說不完的話。跟一個死人搭話可不是我的作風，等她選好我隻顧收錢就行，至於會不會鬨事我可不管，很快她就挑好一件綠色的壽衣。
“小夥子，多少錢。”
這個南溪可沒給我做過什麼崗前培訓，那就按行業最低來收錢，反正也不是我的店。
“一共十五塊。”
陰間總不可能有二維碼，我已經做好收冥幣的打算，老太太也沒磨嘰，從口袋中隨意拿出一張紙便遞到我手上。
那是一張白紙，透著蠟燭的燭光我可以確定，上麵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畫個圖案糊弄一下都不肯。
跟一個鬼魂討價還價明顯是不理智的，我乾脆一言不發的收下紙，並隨意往櫃台上一丟，老太太並沒過多糾纏拿著衣服轉身離開，這個老太太看起來並不驚悚，應該是壽終正寢的普通鬼魂。
我現在的狀態是靈魂體，身上除去衣服就是精壯的身體，想要找什麼保命的道具完全是癡人說夢。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到十一點，這一個小時我不能抬頭也不能說話，好像沒說不能睡覺，正當我想睡覺時突然想到，萬一自己睡糊塗後醒過來抬頭或說夢話。
這個好像也算觸碰禁忌，還是消停點坐著發呆吧，這個技能我上學時學的很好，老師在前麵講課我腦袋就能自動過濾掉講課的內容。
並開始浮想聯翩。這一個小時算是我最害怕的，不能睡覺看到麵目猙獰的厲鬼會不會嚇得失聲尖叫。
時間過去半小時後依舊沒什麼客人上門，我大鬆一口氣，心裡暗道。
“運氣大好。”
可我這口氣鬆的有些早，門口一陣陰風吹來，頓時把店中的蠟燭吹滅，這個時候沒有視野，恐懼感會加倍攀升，可現在我又不能動，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知道南溪那個丫頭知不知道下麵的情況，陰風還在繼續，而且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涼風刺骨，讓人汗毛倒豎，這個時候我最想做的就是離開此地。
去他的壽衣店，放一把火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風力逐漸變小，直至最後消失殆儘。
期間我並沒有發出任何動作，隻希望一切能快點結束，我想回家，今天過去說什麼都要讓陳道仙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種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停留，就算花錢請我來都不行。
正當我覺得今晚要摸黑度過時，一陣火光緩慢升起，剛才吹滅的蠟燭被重新點燃，隻不過火光呈幽綠之色，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火。
鬼火也是火，店鋪中又重新恢複光亮，看這風格，貿然闖進來我都會誤以為是陰間。
此刻店中多出一位身穿白裙子的女人，她整個人都是飄在半空中的，至於長相我根本看不見，陳道仙不讓抬頭，我也隻得照做。
她在店中飄來飄去，一會拿起這件，一會又看看這件，與一個正在購物的少女沒什麼兩樣，我在心中不斷默念那兩條規則。
“不能抬頭，不能說話……”
可能是我太過緊張，就連牙齒都開始打顫。終於飄著的女鬼選好衣服朝著我這邊走來，看來是要過來結賬，她把兩套白色壽衣放在我麵前。
“老板結賬。”
“……”
我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何況是說一句話。回應她的是沉默，我都替她尷尬。
“你是不打算賣給我嗎？”
當然不是，我已給自己下達死命令，就算是板磚拍在我頭上我都不不吭聲。
就這樣我們兩人對峙著。聽說厲鬼不會彎腰，隻要我不看，不抬頭就不會被嚇到，從而發出聲音。就這樣我打算裝死擺爛到底。
本以為她會識趣離開，可接下來的發生的事徹底震碎我的三觀，白裙女鬼肚皮開始蠕動，最後從裡麵伸出一隻白色小手，看大小是個嬰兒，他該不會從裡麵爬出來吧。
事實也正是如此，小手扯破白色衣裙將頭探出，嘴中伊娃伊娃的叫個不停，吵的我心煩意亂，險些有暈厥過去的衝動，我本想抄起凳子跟她乾，不過僅剩理智讓我停留在原地。
那個鬼嬰不斷向前爬動，直至最後掉落在地，臍帶與母體連接在一起，這些我都能清楚看見。我在心裡叫苦不迭，有生之年見到這副場景算是對我最大的“天譴”。
此時的我冷汗密布，渾身因為極度的恐懼而不斷顫抖。正當我以為還要繼續受折磨時，這兩個邪祟竟憑空消失在我麵前，我如蒙大赦，若是再久一點我可能真的會精神崩潰。
按照時間來算現在怕是已經過十二點，我並不敢抬頭看牆上的掛鐘，乾脆一頭栽在桌子上打算一覺到天亮，可能是我精神過於疲累，很快便睡意上湧，而且是無法控製的那種。
我甚至懷疑，難道靈魂都需要睡眠，真不科學。好像科學在我身上就是個笑話，在我身上發生的每一件事都與科學無關，若是把我抓起來做研究，牛鬼蛇神這一類的馬上就會被立法者重新編寫進入法律中。
大概主題就是不能讓牛鬼蛇神成為脫韁的野馬。正當我快睡著時，一聲大喝猛的傳入我耳中。
“雇你來是看店的，不是讓你過來睡覺的，再這樣，老娘現在就把你趕出去。”
真是黑心的資本家，一分錢工資都沒有還想占用我一晚上的時間，真是貪得無厭，若我是立法者，定要讓這些熱愛剝削的螞蟥享受與西方一代君主路易十六的同款刑罰。
這時亂動，前兩個小時做的努力都將白費。我現在正努力把自己帶入一具屍體，嘴上說不動裝睡，可臨場發揮並沒有那麼簡單。
也不知過去多久，一陣燒焦味傳來，我周身皮膚一陣撕裂般的痛，靈魂被灼燒的感覺痛苦無比，現在撲滅身上的火焰或許來得及，聽火焰的聲音，不止我身上有，好像整間店鋪都已被點燃。
火燒木頭的聲音特彆而又特殊，現在不離開等火勢擴大，哭都找不著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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