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泠聽著下麵大臣的彙報,那隱藏在冕旒之下的精致麵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偶爾輕輕頷首,表示自己正在聆聽。
大殿內,一名身著緋紅色官袍,須發皆白的老臣正聲情並茂地講述著今年的稅收情況,
“陛下,今年我大齊國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百姓安居樂業,國庫充盈,稅收更是比往年增長了三成!”
老臣說到此處,更是激動地拱手作揖,高聲說道,
“此乃祥瑞啊!”
蘇泠聽著老臣的彙報,心中卻是冷笑,
“什麼祥瑞,明明是這蘇家提前派遣修士暗中施法,也算是討好我罷了。”
這齊國的製度,在她看來,頗為令人無語。
雖然這古典封建製度本身運轉正常,賦稅征收,軍隊調動,官吏任命,井然有序,仿佛一台精密的機器,按照既定的程序一絲不苟地運行著。
但這種製度的根基,卻是建立在對百姓的殘酷壓榨之上。
為了省心省力,這蘇家直接將大部分區域采用了包稅製,將賦稅的征收權承包給了一些地主豪強,任由他們巧立名目,加重賦稅,搜刮民脂民膏,導致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若是遇到天災人禍,或是賦稅過重,百姓不堪忍受,揭竿而起,這蘇家子弟也不會心慈手軟,而是直接派遣鐵騎重拳出擊,毫不留情地鎮壓下去。
蘇泠心中暗歎,這蘇家子弟,還真是把“馭民之術”發揮到了極致。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製度至少是穩定的,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將百姓牢牢地束縛其中,讓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
畢竟,隻要十一稅交的上來,國庫裡就不缺道庭的人工合成澱粉和蛋白質塊。
這些廉價的食物足以養活大部分的百姓,讓他們不至於餓死,但也僅僅是活著而已。
至於道庭的十一稅,這蘇家一直是用收來的賦稅,拿出一部分,重金懸賞民間的武者前往凶地,回收一些可堪一用的資源,用來抵扣十一稅。
畢竟,這些在凶地冒險的武者,若是運氣好,獲得了一些天材地寶,或是某些上古修士的傳承,便可一步登天。
而那些運氣不好的,則可能葬身於凶獸之口,或是死於各種各樣的意外。
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蘇家無關。
至於所謂的凶地,則是道庭在這陽武界的垃圾填埋場,不同的是,這些垃圾往往在送來之前,有價值的早就被回收,剩下的都是沒什麼價值的邊角料,或是處理起來太過麻煩的危險物品。
這些修士殘骸、妖獸屍體、法寶殘片、放射性核廢料等日積月累,積攢甚多,又和這陽武界的妖獸結合,倒是生出來些危險變異之物,倒也勉強算得上是有了些價值。
當然,這些凶獸也隻能靠著地利在偏遠之處生存,除非遇到獸潮,或是被某些彆有用心之人驅趕,大規模入侵人類居住地,否則也不會出來危害凡人。
如同被圈養在特定區域的野獸,與人類社會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
聽過大臣們彙報各地狀況,大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諸如哪裡的河堤需要修繕,哪裡的糧倉需要擴建,哪裡的盜匪需要剿滅等等,這些事情蘇泠自然不會一一過問,隻是簡單地吩咐了幾句,便交由下麵的官員去處理。
她心中清楚,這些事情,不過是些表象罷了,真正的問題,還是在於這個國家的製度。
這個國家的製度,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牢籠,將百姓牢牢地束縛其中,讓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隻能在牢籠之中苟延殘喘。
蘇泠心中暗自思忖著,該如何改變這個國家的現狀。
她知道,想要改變這個國家的現狀,並非一朝一夕之事,需要從根本上進行改革,而這,需要一個契機。
雖然,其實什麼都不改變,按部就班,倒是也能穩定運行。
但是,她是來鍛煉政務能力的,自然是要有所變革。
蘇泠緩緩開口,聲音清冷而威嚴,
“新君登基,按照慣例,要大赦天下。”
“不過,朕倒是不想讓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如此簡單便逃脫刑法的製裁,此事便作罷。”
蘇泠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大臣們頓時議論紛紛。
大赦天下,乃是曆代帝王登基後的慣例,一來是為了彰顯新君的仁慈,二來也是為了籠絡人心。
而蘇泠如今卻要打破這個慣例,自然引起了大臣們的議論。
不過,大臣們雖然議論紛紛,卻也沒有明確反對。
畢竟,蘇泠剛剛登基,正是樹立威信的時候,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蘇泠。
更何況,蘇泠所說的話,也並非沒有道理。
那些作奸犯科之人,若是輕易便被赦免,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
蘇泠繼續說道,
“朕以為,皇宮之中,今後不再新招募太監。”
“原有的太監,派駐到皇家各處產業,宮女也要逐年減少招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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