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陳孺人不知道是怎麼號準了太子爺的脈,第二天得了太子爺的賞,還得了個“賢”字。
有人說她是學來了薛孺人的狐媚術魅惑了太子,還有人說就是給太子爺煮了碗湯。
煮了碗湯?誰信呢。
總之陳孺人也終於是擺脫了無人問津的沉寂狀態,除了抱緊太子妃大腿外,太子爺也回頭看了她一眼。
太子妃這邊兒,孕中反應大,眼睛也少盯著後院兒。最近為散心情,把母親請到了東宮。
太子妃母親林氏是西陵世族林氏出身,身上也有誥命,故而就算進了皇宮大內也並不氣短。
二人在奴才們的伺候下喝了一杯茶以後,太子妃才不動聲色打發了奴才們出去,隻剩二人在內。
太子妃這邊先是狠狠挨了一頓訓。
母親林氏聽太子妃說了她的盤算和對後院女人的處置後表示很擔心:通過自家女兒的描述,太子爺頗得青眼的一個孺人薛氏,性格仿佛十分跳脫,但也並沒有什麼很出格的地方。
“彆把眼睛盯在一二個僅僅隻是有點寵愛的妾室身上,連普通人家的主母尚且要容忍夫君的妾室,何況帝王家?你最應該擔心的,是那個懷了孩子的魏氏。”林氏語重心長地握住太子妃的手,“娘娘,你如今是太子正妃,未來會有更高的位置,你得會盤算才好,你這樣叫我們怎麼放心呢。”說到傷心處,還掉了幾滴眼淚。
太子妃心裡十分愧疚,自己是家中長女,從小金尊玉貴地養大,又來了這太子東宮做正妃,父母家族對自己的打算再沒有更好的了,自己卻讓父母懸心,自己……真做錯了嗎。
屋內靜悄悄的。
林氏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裡東宮的那場大火,於是趁四下無人悄悄地問了一句。
誰知不問還好,一問倒把林氏給唬了一跳:“你這是瘋了!”
繼而又壓低了聲音說:“這兒是什麼地方?皇宮大內,太子東宮,你敢放火燒了暴室?就為了一個丫頭。這人在太子爺眼裡已經是死了的,日後若被有心人看到還活著,你當如何自處?”
太子妃皺了皺眉頭:“母親放心,女兒不會讓那丫頭無緣無故跑出來的,我把她藏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日後我有用處的。”
林氏扯住了太子妃的衣角小聲道:“這不行,你得趕緊處置了那丫頭,你若狠不下心,我來,免得夜長夢多。”
太子妃麵上應著:“哪裡勞動您了?女兒聽您的就是了,那丫頭本來也是病病歪歪的,不給她藥吃也罷了。”
林氏鬆了口氣又道:“太子爺對你可還好?前些日子知道你有了孕,我和你父親也就放下一半的心了。”
說起這個,太子妃的臉色不免有些不自然了,她想轉圜話題,但畢竟年紀還輕,心裡想的從麵上就露出來了,她平淡道:“做人正室的,或寵或權有一樣也很好了,如今東宮的令牌也隻有女兒這裡有。太子爺那邊,就那樣。”
林氏道:“我叫你不要盯著有寵妾室,並不是叫你不把太子爺當成夫君看待,而是要讓他覺得你是個真正賢惠得體的正室,不要和小孺人們鬥氣失了體麵。太子爺是半君,未來要繼承大統的,你得讓他心裡有你,未來你的皇後之位才坐得穩哪。”
(漱玉齋)
薛錦荔剛送走了來送婦人補品的太子妃宮裡的丫頭,看著抱著些山參和蟲草的東籬問:“這又是唱哪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