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薛錦荔在東宮待久了,還真有點兒政治覺悟了。
在她尋思太子爺是不是要有動作的第三天,太子爺就派人來跟她說,過幾日要在東宮宴請南安王及其王妃,讓薛錦荔也準備著,當日隨太子爺一起。
薛錦荔給來人看了賞,琢磨著太子爺的意思:太子爺是覺得她很敏銳呢,還是覺得他們二人如今很有默契了,有些事兒不用點破她也能懂了?
行吧,不就是一塊兒去吃個飯嗎。南安王妃她也見過,人挺賢惠挺好說話的,當日應該也不用自己去招呼,還有太子妃呢。
過了差不多又半個月,宴請的日子終於到了。這次宴請,打的是給南安王治水順利慶祝的旗號,但這事兒都過去好幾個月了,這科學嗎……連沒學過策論的薛錦荔都覺得,這事兒透著一絲鴻門宴的味道。
要麼說人家南安王是天潢貴胄呢,明知是鴻門宴,還是單刀赴會了。南安王妃也挺勇的……
薛錦荔想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當日,穿了一身鵝黃,頭飾也隻用絨花和玉,太子爺半個月沒回東宮,冷不丁一瞧,還被驚豔了一下:“阿荔這一身,真是滿園春色關不住啊。”
薛錦荔:?什麼,我是想低調啊喂。太子爺您這是純純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南安王今日穿得好像要來砸場子——一身的黑,隻在腰間有一絲紅色刺繡,南安王妃也不是“善茬兒”,一身的月白,素淨得很。
薛錦荔看得眼前一黑,偷偷去看太子爺的臉,他麵上微微笑,放在底下的手都捏青了。
眾人站起來互相行禮又還禮,南安王妃比薛錦荔這個良娣正經高出半格,又是皇嫂,於情於理應該她給王妃行禮(除非太子爺登基),她盈盈一福,王妃不敢受禮,忙側身扶起——南安王妃是聽說過東宮這位薛良娣的赫赫戰績的,傳言中那是傾國傾城佳人難再得,讓太子爺連新納的孺人和送來的女奴都給冷落了,今天仔細看看,確實美,傳言不虛。
薛錦荔自然不會知道旁人的內心獨白,她今天的任務隻有吃。
但直到她坐下,下人們陸陸續續開始上菜時,她才知道,太子爺的“劍”,到底是什麼。
當第一道菜被端上桌時,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那幾個太後娘娘送來的曾經如花似玉的女奴,現在正扭動著胖又黝黑的身軀,上來給眾人上菜。隻見幾名昔日嬌豔如花的女奴,如今身形臃腫,皮膚黝黑,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風采。她們在眾人的注視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雙手顫抖著將菜肴擺放在桌上,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
這些女奴原本都是太後精心挑選,意圖通過她們的美貌來牽製太子爺的心。然而,太子爺卻似乎對她們視若無睹,甚至故意將她們養成這樣。
自然,這樣的女人,是不會承寵的。
在眾人中,南安王的眼神最為複雜。他一眼就認出了這些女奴是太後所賜,因為他也有幾個,其中的一個還是他近來的愛寵。他盯緊其中一個,有一位隊尾的卷發女奴,是檀奴的親姊,他聽檀奴說起過,二人長得像仿佛,他一眼就認出來。
太子爺坐在主位上,麵色淡淡,他舉杯與南安王對飲,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南安王夫婦的嘴可以很嚴,但是據他所致,南安王身邊被父皇安插了不少眼睛,今晚的事,他們會回去說的。
宴無好宴,就那麼不歡而散了。南安王走的時候一躬身子給太子爺行禮,太子爺虛抬了一下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南安王嗤笑一聲:“本王的好弟弟喲,也太仁慈了些。”
突然,本來掩在樹後頭的一個人影衝出來跪在了南安王眼前:“奴婢古黛求南安王憐惜。”
南安王眯眼兒去瞧,是那個長卷發的女奴,檀奴的親姊:“你怎知本王會幫你?”
“奴婢瞧見您的意思,也知道檀奴是您的愛妾,她是我妹妹,奴婢願意為王爺做事。”古黛在地上磕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