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
“爹!!”
謝溶月和祁承序接住暈倒的武定伯,祁承序按著武定伯的人中,衝管事大喊:“快找府醫來!”
一群人慌慌張張的把武定伯抬回了府裡。
府醫趕到,一根針紮在武定伯人中上,把人救醒了過來。
武定伯艱難的睜開眼睛,還沒從剛才的打擊中回過神,眼神遊移落在祁承序身上,他晃晃悠悠支起身子,粗重的喘息聲中可以聽出他不斷攀升的怒火。
“你、你過來!過來!”
祁承序撲通一聲跪在床前。
武定伯:“你說!你母親是不是又去賭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鄉下的田莊是不是被你們母子倆拿去抵債了!說!”
“爹你先彆急,你先保重身子,這件事、這件事……”
“崔媽媽呢!”武定伯拍著床板,臉色因憤怒漲得通紅,邊說邊咳。
崔媽媽哭跪到床邊,三言兩語把李氏這段時間的乾的事賣了個乾淨。
謝溶月瞪圓了眼,她怎麼也想不到,李氏這麼大個人了,竟然會在賭坊輸掉五十萬兩銀子!
她憤怒質問:“大夫人是不是把伯府的田莊和鋪子全都賣了來還債了?賣來的錢呢!她沒還賭債?”
崔媽媽喏喏看向祁承序,武定伯渾身發抖,看來更嚴重的事情還在後頭。
“賣鋪子的錢呢……說話!錢哪裡去了!”
祁承序一咬牙:“我和母親被騙了!田產和鋪子全都賣給了一個叫郝作人的掌櫃!他說是江淮的豪紳,其實根本就是冒名頂替的騙子!給我和母親的白銀隻有上麵一層是真的,剩下的……剩下的全是錫銀!官府已經知曉此事,正在通緝他!應該很快就能追回來了!”
屋內氣氛頓時凝滯,謝溶月失聲尖叫:“你們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不認識的人竟然不把底細調查清楚!銀子也不檢查清楚!早知如此我早就應該把李村紅賭博的事說出來!她是不是瘋了!她怎麼敢輸出去五十萬兩!!”
武定伯捂著心口,“你說什麼?你也早就知道她在賭博了?”
“……”
謝溶月立即捂住嘴,武定伯見此,還有什麼不清楚的,祁承序是為了包庇李氏,謝溶月則是看李氏不順眼,想拖一拖再告訴自己,就是因為她的小心思,本來可以及時止損的事,演變成了這樣!
“滾……都滾……都滾!!”
“爹……”
“滾!我怎麼會有你們這樣的夫人和兒子!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媳!都給我滾!滾出我家!”
武定伯趔趔趄趄起身,抄起床頭的花瓶就朝祁承序和謝溶月砸了過去,愣是把二人逼出了他的屋子。
紀舒和祁野站在屋外廊下,武定伯追到門口,看見二人,心口更是突遭一大重擊。
看看祁野,年少有為,年紀輕輕便自己掙了侯爵的軍功,再看看紀舒,勤謹持家,大氣端方。
為什麼一樣是他的兒子,祁承序這麼不爭氣!
為什麼一樣是做兒媳的!謝溶月和紀舒的差距這麼大!
至於李氏——就更不要說了。
武定伯揪著心口,仰天大喝一聲:“菀菀——”
隨後便直愣愣往後栽了過去。
府醫衝上前,“伯爺!伯爺您醒醒!伯爺!”
伯府這場鬨劇一直持續到宵禁,紀舒和祁野回到頡芳居,關上門,祁野便把紀舒抱在了懷裡,俯身一吻點在她鼻尖。
聲線自豪與有榮焉:“歲歲運籌帷幄,實乃女中諸葛,為夫佩服。”
“不敢當。”
紀舒抬起下巴,眸中閃爍著狡黠與得意,小表情看得祁野一陣心熱,忍不住抱著她好好親了一通。
二人交纏著倒在床榻上,紀舒在祁野胸膛上支起身子,說道:“娘親的那些鋪子我全都拿回來了,不過現在在我名下。”
祁野手指蹭過她的耳垂,淺笑道:“鋪子是你救回來的,以後就是你的。”
紀舒:“祁昌配不上娘親的深情,這些鋪子這麼多年養的一直都是李村紅和祁承序他們,將軍從未受益。娘親若泉下有知肯定也會後悔。這件事過後伯府就會背上一筆巨債,一輩子都還不完,這便是一報。”
祁野:“有機會我帶你去看我娘,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祁野笑容淺淡,也不知祁菀菀若真的泉下有知,到底是會誇他們給她報了仇,還是會恨他們害她摯愛的祁昌淪落至此。
第二天一早,武定伯府昨晚上的亂子就在盛京傳開了。
順天府衙門公開審理了李氏的案子,引來無數百姓圍觀。
李氏衣裳淩亂,發髻也散了,被傳喚上公堂,看見金玉滿堂的管事就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
衙役將她拉住,李氏齜牙咧嘴,罵聲不斷:“你出爾反爾!我明明還了你一千多兩了!你答應我不會告到伯府去的!你們這群混蛋!我跟你們拚了!”
“放肆!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府尹一拍驚堂木,李氏的氣勢就消了下去,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哭道:“大人!民婦冤枉啊!求大人給民婦做主!”
“本官已經看過你的借據了。你們約定好半月之內還上銀子,如今你拖了快一個月,人家告上公堂還委屈你了不成!”
李氏大驚:“沒有啊!我們沒有約定半月之內還銀子啊!明明是什麼時候還都可以的!”
府尹一臉鄙夷,“你當本官瞎了眼睛?這借據上寫的清清楚楚!來人啊,拿給她看!”
府衙外圍觀的百姓對李氏指指點點,滿臉瞧不起:“還是官夫人呢,借錢不還。”
“那可是五十萬兩啊,不是不還,是還不起吧。”
師爺將借據亮到李氏麵前,李氏瞪圓了眼睛看了半天,才發現一行字:雙方約定半月之內還清借款,否則以每日五分利累計利錢。
李氏眼前一黑,揮舞著手臂就想撕毀借條,師爺趕緊護住借條返回堂上。
府尹:“大膽!還敢當堂撕毀借據!”
“大人!民婦冤啊!這借條是金玉滿堂的掌櫃騙民婦簽的!民婦從未跟他約定過半月之期,五分利更是完全不知道啊!民婦冤枉!請大人為民婦做主!”李氏砰砰磕頭,腦袋磕破了也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