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上還有許多成衣坊,掌櫃和夥計都在門口看熱鬨,有幾家分外熱情。
“我們布莊開了幾十年了,好棉劣棉一摸就知道!”
“我們也能查!”
自從瑞福軒被紀舒接手,生意紅火,壓的其他幾家老店隻能啃啃老本,如今眼瞧著瑞福軒有傾頹之勢,自然要踩一腳。
這就叫趁你病要你命!
“你們敢嗎?!”
那漢子拿了兒子的衣裳給了鄰家布莊的掌櫃。
他摸了摸,掂了掂,又把衣裳扯開露出裡頭的棉,嘖嘖搖頭。
“果然是劣棉,怪不得一匹棉布才兩百錢!這劣棉進價一斤至多五錢,你瑞福軒是想掙多少黑心錢呐你!”
“真是可惡!我家也買了一匹,幸好還沒製衣,你們趕緊給我退了!”
“黑心作坊!趁早關門吧你們!”
江芙被罵的狗血噴頭,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雙手往腰上一插,點著人群破口大罵:
“劣棉,劣棉怎麼了?!劣棉就不是棉了!你們怎麼有臉怪我,還不是你們貪便宜!也不自己想想,兩百文想買到上等棉,你們做夢去吧!我這棉布你們穿出人命沒有?沒穿出來就給我滾遠點!彆擋著我做生意!”
這臉皮真是厚到了極點,百姓全都驚了。
“年紀輕輕的姑娘,心腸怎麼能這麼黑!”
“巡城禦史大人呢?我們去找大人舉報去!你們賣黑心棉!遲早摘牌子!”
“走!舉報去!”
人嘩啦走了一大堆,身後掌櫃苦著臉撲了上來。
“東家!錯了!您不能這樣乾啊!待會兒巡城禦史來了,知道您這棉花不好,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嚴重了是要摘牌子關門的啊!”
江芙心跳的有些快,但此時還很鎮定。
“怕什麼,我這棉花又沒穿出人命來,況且又不是我一家在賣,連趙家的鋪子都在賣這棉花,我有什麼好怕的!”
她跑回樓上去,留下一堆爛攤子給鋪子裡的夥計。
百姓群情激奮,鋪子外頭全是臭雞蛋和爛菜葉子,匾額上還掛著,可掌櫃的門都不敢出,就怕被砸石子兒。
巡城禦史帶著兵馬司的人來到這條街。
掌櫃的瞧見浩浩蕩蕩的人群,趕緊招來夥計:“快、快把東家姑娘找下來!”
這劣棉可不是他要賣的,要囚也是囚樓上那個!
“你們東家人呢?聽說你們鋪子賣的棉花有問題?”
巡城禦史走上台階,抬頭看了眼瑞福軒的匾額,心下忐忑。
這巡城禦史平日的差事單調無趣,就是巡街,檢查市價、市容、和各個鋪子打交道。
但彆看如此,這可不是個好乾的活,弄不好惹上招不起的人,就得丟了官職,就在這位前頭,半年裡已經換了六個巡城禦史了。
他知道瑞福軒是武定侯府的產業,武定侯雖然不中用了,但他大兒子可是大將軍,這事兒可真是難辦!
巡城禦史正為難時,江芙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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