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喜極而泣,看見祁野的這一刻,她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無比心安。
祁野估量了一下坑的深度,就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他將火折插進泥裡,一把攬住紀舒。
“歲歲,你沒事,你還活著……”
“我沒事……”
紀舒抱著祁野,眼圈漸漸紅了,她也隻是蜜罐長大的普通女子,落入瓦剌人手中何嘗不怕,強撐了這麼久,如今終於有人能能讓她訴說委屈。
“長嬴,那個木查哈他揪我的頭發,掐我的脖子,還用眼睛輕薄我!”
紀舒埋在祁野肩頭依賴的蹭,嬌軟的聲音氣憤的告狀。
祁野撫著她的後頸,低啞的嗓音極近溫柔,“他再沒有機會欺負你了。”
在紀舒看不到的地方,與嗓音截然相反,祁野眸底是一片肅殺暴戾。
方才一刀砍了木查哈實在是草率了,他就該把木查哈綁在瓦剌王麵前,把他一刀刀片成人棍。
祁野掌下忽然摸到一片粘稠,抬手一看竟是血跡。
他緊張的看了看紀舒腦後,烏發沾染的血痕十分隱晦。
祁野眼前一黑,“這是怎麼回事?”
“……我逃跑的時候腳滑了一下,摔下來磕到石頭了。”
紀舒話音剛落,身子忽然就騰空了,她緊張的搭住祁野的肩,感覺落地了才睜眼,一看原是已經到坑上了。
坑的深度少說五丈,祁野帶著她竟一下就上來了,紀舒忍不住歎道:
“將軍……好厲害。”
祁野不置可否,他將火折子塞到紀舒手裡,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抱好。”
紀舒手比腦袋轉得快,等反應過來已經圈住了祁野的脖頸。
感覺就像飛起來了一樣,四周景象都在飛速變幻,紀舒微微睜著眼滿臉新奇。
以她的視角往上看,祁野繃緊的下頜線沉肅又鋒利,他麵無表情時總有些駭人,更遑論身上的血腥味又那麼重。
可紀舒半點不怕,她摟著祁野的手臂微微用力,把自己貼的更近了一些。
忽略祁野驀然僵硬的身體,紀舒貼在他耳畔道:
“將軍,我現在學輕功還來得及嗎?”
祁野分出心神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這是童子功,你六歲的時候學還來得及。”
紀舒歎息了聲,腦袋靠在他肩頭。
“那以後隻能讓將軍抱著我過癮了。”
“小姐——”
祁野停了下來,二人正巧遇見了在四處搜尋無果的青檀。
青檀哭著就要撲上來,被祁野閃身躲了過去。
“先回營地。”
說罷,便先走了,青檀緊追在後邊,等三人回去時,陸問已經叫虎賁營的人把瓦剌俘虜都帶下了山。
奇犽山上的營地也拔了,祁野沒理會青檀,抱著紀舒下了山。
折騰了大半夜,天色都亮了。
楊姍姍替紀舒清理了傷勢,又把她的腦袋纏了起來。
祁野處理完瓦剌的事,馬不停蹄的來詢問紀舒的傷勢。
“沒什麼大礙,都是些皮外傷,就是腦袋後鼓了個包……歲姑娘不想剃發,好的可能慢一些。”
祁野皺眉,撩簾走進帳子裡。
紀舒看見他,立即說道:“我不剃頭發!有一塊禿了難看死了!”
“不剃頭好的慢。”
“有什麼關係!又不疼!而且我也是大夫,我有更好的藥,幾天就能消腫!”
紀舒咬死了不肯剃頭,祁野也不敢違她的願,隻能由她去。
隻是之後的每一天都會嚴格查看她頭上的鼓包。
好在紀舒說的藥是真的,她後腦的包很快就漸漸消腫了,祁野也放下了心。
這一耽擱又是大半個月過去,傷勢見好,紀舒又安排起了回京的事。
之前殉難的鏢師,祁野派人在山下尋找到了屍骨,不少人的屍體被摔的七零八落,他們耐心的一一分揀,運回了京城。
紀舒愧疚不已,直言家屬的撫恤銀全都由她給,每人兩百兩。
雖說瓦剌的人全部被捉,祁野仍是不放心,這次他安排了影騎護送紀舒。
一日豔陽天,紀舒的隊伍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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