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理著袖口,哂笑了聲。
“讓皇帝打祁承序,必看在祁野麵子上,隻打個皮外傷,哪有自己的護院打的狠。至於先告罪也不是件好事,皇帝不是常人,他動了怒,你卻先把出氣口堵住了,不讓他把火撒乾淨,他哪裡能忍,侯府還要吃苦頭。”
“少夫人!少夫人!”
院子一個侍女跑進屋內,在屏風後行禮說道:
“皇上的聖旨到了。不但擼了二爺在兵馬司的職位,還痛斥老夫人、大夫人和芙小姐維護寶小姐,慣子‘殺子’,各打了十個板子。”
紀舒輕笑,“知道了,下去吧。”
“還有,曹公公給您帶了個東西,說是皇上聽聞少夫人明智,給您的賞賜。”
喜桃出去接了手,拿進來一看,是一柄玉如意。
“奴婢都能想到老夫人和大夫人惱怒的樣子!”
全家都受了打,隻有她家小姐領了賞,李氏不得再吐二兩血?
紀舒施施然道:“找個架子把它擺上,就放正門進來的地方,要讓人一眼能看到。”
“是!”
紀舒換了身簡單的布衣,戴了鬥笠從後門離開了侯府。
昨日她青龍街的糧倉就已經裝滿了,今日和大哥約好了要去龍道鏢局商量運輸的事宜。
半個時辰後,紀舒的馬車停在了鏢局門前。
立即有下人迎接,“是紀小姐吧?我們當家等候多時了。”
“我哥哥到了嗎?”
“紀大人和我們當家在前堂等您。”
紀舒快步跟他走進鏢局,會客廳中,紀乘風正在和鏢局當家說著什麼。
氛圍有些劍拔弩張,紀舒進門後,二人就止住了話茬。
紀乘風站起身:“這是我小妹紀舒。舒兒,這位就是龍道鏢局的秦大當家。”
二人互行了個禮,秦當家便遣了廳內的人都下去。
“紀姑娘,我和你大哥是舊相識,彆的話就不多說了。你這一單我們可以接,但有個條件。”
紀舒點了點頭,“當家直說就是。”
“祁將軍是大秦英雄,我本人當然希望能幫到他,如果隻我一人,我可以承擔風險。可我代表了鏢局,鏢局上下幾百人,我不能讓鏢局的人同我一起冒險。我派人打探過,如今前往威海關的所有官道,都不準運輸糧草,您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
紀舒雙拳緊攥,當今皇帝真是卸磨殺驢第一人,無恥至極。
“您直接說條件吧。”
紀乘風看紀舒的眼神帶了疑惑,什麼時候紀舒這麼在意祁野的生死了?
秦當家:“糧草可以運,我們走山路,乘風在其中幫忙,一樣可以把糧草運到。但這批糧草不能以鏢局的名義送,我們需要有人承擔責任。事後若被爆出來,要讓人知道,這批糧草是她送的。”
紀舒緩緩點了點頭,“我可以承擔。”
她現在名義上還是侯府的少夫人,給大伯哥幫忙合情合理,就算出事,甩給侯府就行了。
“咳咳……”
秦當家瞄了眼紀乘風的表情,猶豫的說:“我們希望……紀姑娘能隨行。給這批糧草做遮掩。”
紀舒下意識看向紀乘風,“大哥同意嗎?”
“他當然不同意。”秦當家苦笑,“您再晚來一會兒,他便要打我了。”
“太危險了,我隻同意找替身代她去。”
紀乘風冷著臉說。
“不,大哥,讓我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