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媽媽臉色煞白,看紀舒的眼神像在看鬼似的,差點就要給她跪下。
“宋媽媽臉色不大好,要注意休息啊。”
紀舒一抬手製止了宋媽媽的動作,指尖順勢在她手臂上描畫了幾筆。
宋媽媽顫聲說:“多、多謝少夫人關懷……”
紀舒笑而不語,領著喜桃揚長而去。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長樂院內,喜桃命人挑下了房簷下的兩盞紅燈籠,轉身回到屋內。
“夫人,馬上宵禁了。”
她剪了燭心,低聲嘟囔:“今夜二爺還是沒來。”
紀舒卷著一本遊記靠在靜枕上看,聞言輕笑了一聲。
“他不來才好,來了還要浪費時間把他趕出去。”
“奴婢就是怕府上有人說閒話。”
喜桃憂心忡忡,她坐在腳踏上,伏在紀舒身旁,輕聲說道:
“二爺來不來的就算了,以前夫人掌家,侯府上下都靠夫人吃飯,就算二爺不在也沒人敢嚼夫人舌根。可夫人如今把掌家權給了出去,奴婢就怕有些人摔碗罵娘。”
她其實也不懂,“夫人為何要讓掌家權?夫人累可以叫彆人幫忙,把自己摘出來夫人不是要受委屈?”
紀舒合上遊記。
“桃兒,你覺得這六年下來,侯府的田莊、鋪子已經跟了誰的姓?”
“那自然是夫人了。鋪子的新生意是夫人盤活的,如今侯府的所有流水,公中錢銀都是鋪子來的!”
名兒還是侯府的鋪子,可除了殼,芯全部換了,不是紀舒的是誰的?
紀舒笑說:“但外頭可不聽你這話,真要對簿公堂,得看房契地契上記的名。”
“奴婢記得夫人說過,那些鋪子都是先夫人的嫁妝。”
“殼是先夫人的,芯是我的。總之不是侯府的。”
喜桃恍然大悟,“奴婢懂了。”
夫人這是要真正讓鋪子的主人姓紀,才把掌家權讓了出去。
夫人又挖了一個大坑,等著獵物往裡麵跳。
紀舒:“等祁野回來,我會和他談談,這鋪子到底是他母親的,可以要他來做股東,拿分紅。”
喜桃撓了撓腦袋。
“奴婢完全聽不懂夫人和常老板學的話……”
“但夫人不管鋪子了,常老板那邊可還不知道。夫人要不要跟她說一聲,讓常老板彆給鋪子送貨了?鋪子生意那麼好,栽樹的是夫人,可不能叫江芙乘了涼。”
紀舒笑說:“常妙古靈精怪的,會察覺的。而且我不知她在哪兒,消息也遞不出。”
“說的是啊……”
咚咚咚——
主仆倆一同止住了聲音,往外間看去。
喜桃先一步去查看,紀舒掀了錦被下地,剛走出暖簾,翻進來的宋媽媽就撲跪在了她跟前。
“少夫人!求少夫人放過我兒子,老奴定當牛做馬,報答夫人!”
宋媽媽老淚縱橫,她也不知自己怎麼招惹了紀舒,紀舒竟把她查了個底兒掉!
連老夫人都不知道,宋媽媽年輕時生過一個孩子。
她未婚先孕怕被浸豬籠,生下後便把孩子丟給了妹妹和妹夫養著。
誰知這孩子長大後四處惹事,前幾年劫道不小心殺了人!
妹妹妹夫跑路不知蹤影,宋媽媽又不舍得親兒子去坐牢,便偷偷把他藏了起來養著。
可就是這麼隱蔽的事,竟然讓紀舒查到了!
宋媽媽下午就去了兒子躲藏的地方,可已經人去樓空。
“少夫人,您讓老奴乾什麼都行,求求您,彆傷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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