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六十五度的人類社會應該是什麼樣子,可以參考愛斯基摩人。在這種溫度下,科技產物顯得尤為脆弱。
很多人適應了網絡、信號猶如空氣一樣無處不在。實際上,手機信號極度依賴信號塔,而連在每家每戶的網絡更是需要光纖和路由器作為載體——就像現在無數水管被凍裂的家庭幾乎忘了自來水是怎麼來的一樣。
在絕對嚴寒的侵襲下,深埋在地下的自來水管和暖氣管道終於結了冰,雖然不知道地下是一副什麼樣壯觀景象,但結果就是,在很多偏遠地區陸續停水以後,這棟樓也停水了。
問題是……景瀅早在三個月之前就將家裡的水龍頭、熱水器、冰箱之流變成了異常物品。
這就導致在整棟樓都停水的情況下,彆人家已經開始用體溫化雪時,這個家裡一切照舊,打開的水龍頭裡流淌著乾淨而從涼到熱的水,淋浴隨時都能用,電力網絡一應俱全,冰箱裡有仿佛永遠都吃不完的食物——
再遲鈍的人也應該能察覺到不對勁了,哪怕景瀅在家裡用了【NE】、【麻瓜開關】之類能夠隱藏的異常物品。
但是沒人會傻到破壞這種做夢都顯得不真實的生活。
普雷厄之眼真誠的展示了每個人的想法,讓景瀅意識到,在自身獲益的情況下,人可以變得多寬容。
但外麵的情況實在不樂觀。
“……兩天以後送水車才能到;還有運煤的,現在專家在教咱們怎麼在家砌爐子,用東西保暖……”這是景瀅的大伯母,時刻關注著幾十個群聊,每天手機不離手,放到十年前是要被拉去電療的。
“多多以後可咋辦啊?學也沒法上,就這麼天天呆家裡?”景晨更多的在擔心自己的兒子,“以後可咋辦啊?”
不管問幾遍“怎麼辦”都沒人能給出答案。
當然,景瀅並沒有加入這場談話,隻是默默的盯著景媽。
【你的小姨的兒媳最近要臨盆,但現在家裡的溫度和環境沒法養活一個嬰兒,所以你母親一直像讓自己的妹妹一家也搬過來。】
【政策規定,十一月十五日以後,隻有戶主能搬到供暖區居住,福利房除外。本小區房價目前約為八萬一平,是原來的十五倍。】
“福利房呢?”
【金錢和權利,隻有這兩種方法,抱歉讓你失望了。】
買房子=金錢,福利=權利,現在看來還是錢的問題更好解決。很快,一大家子就熱熱鬨鬨地聊了起來,景瀅趁機將景媽拉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景瀅是這十幾口人中唯一一個有活乾的人(雖然沒人知道具體細節),現在的家庭地位就像動物族群中唯一能外出打獵的青壯力,不管在不在家都有一個房間,不管景瀅在不在都沒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