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的是你才對吧!!!”
“我跟我師兄——景家所有人都不熟,從來沒提過什麼要求,怎麼開口啊?”
“認真的……要怎麼問啊?“你手裡有沒有閒人”?“養老崗位招人”?我從來沒跟八十歲的人交流過,更彆提異人了……”
景瀅皺著眉毛,身下的蜀錦軟墊仿佛長著刺,叫人不安的扭來扭去用。柔軟清甜的香篆和綠茶的清香混合在一起,或工整或華美的衣料柔順的搭載架子上,交織成一片仿佛能融掉骨頭的溫柔氣息。
卻沒法給景瀅帶來任何一點輕鬆。
“放鬆點,我問你幾個問題好不好?”白敬泉新倒了一杯熱騰騰的,塞進景瀅掌心,“不方便說也沒關係,權當聊天。”
“你大概問不出什麼我沒法回答的問題。”
白敬泉的態度比聊天謹慎得多:“景家現在是你師兄做主?他姓蕭?”
“這不是什麼不能問的問題。”景瀅反而鬆了一口氣,“異人家族並不是依靠血脈維持維係權利——說的再直白點,異人之間的重點不是“人”,而是離開人就會變成邪祟的“異”。”
“目前為止,掌握血役術的以景姓人居多,可以用景家代表用血役術的異人。如果景姓人占比減少,景家可能會改稱為血役門——就像紙役門一樣。”景瀅抿了一口茶潤喉,“維持景家的不是血緣和霸權,而是一套經曆六百年打磨的規則和傳統。”
“在我看來,維係景家的應該是一套以血役術為紐帶、與時俱進的法律,所以,掌門人的姓氏並不重要。”
白敬泉眼前一亮,安靜而飛快地思考著。溫柔優雅的中年婦人看向景瀅的眼神複雜,帶著明顯的包容和疑惑。
“如何?都可遇不可求的好料子,您皮膚好,美衣配美人。”
如水般溫柔的女裁縫手中拿著軟尺和硬皮本子,終究是職業素養占了上風。景瀅不打算怠慢這個用針線的異人,趕忙站起身,操縱著肩上的雙手將雪白大衣取下,搭在椅背上。
“是您……景大師。”女裁縫反而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景家又出了個您這樣的怪物……誒呀,這衣服可真厲害,竟然能遮掩的這麼好——難道是您的作品?”
“我可做不到這種程度,是從桃花源裡帶出來的,用著還挺順手。”景瀅笑著和女裁縫寒暄,將目光投向白敬泉,“這位是我朋友,白敬泉先生。他可是我今天的大金主呢。”
能當一位煉器大師的金主——女裁縫仔細打量白敬泉,在記憶中搜索一番卻沒對應上足以匹配的大佬。秉著少說少錯的原則,安靜而飛快的給景瀅量好了尺寸。
“外麵還有些成衣,兩位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為您改尺寸。”女裁縫並不謙卑的向兩人點頭微笑,“您想做什麼樣的衣服呢,景大師?”
“可以由你來自由發揮嗎?”
似乎沒料到景瀅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女裁縫有些吃驚的掩了掩嘴,隨機眼角漾出笑意:“感謝您的信任。”
充斥著軟甜香氣的房間裡再次剩下景瀅和白敬泉,景瀅欣賞著滿牆稀有的綾羅綢緞:“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三個小時,如果有什麼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