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旌勝坐在空蕩的畫室中央,渾身的疲憊實質般充斥著不小的空間。景瀅粘貼出幾樣點心,打開一聽Gingerbeer插上吸管,安靜的等韓旌勝開口。
沉默在景瀅吃掉第四塊馬卡龍的時候北韓旌勝苦笑著打破了。
“我好久沒拿過鉛筆。”韓旌勝修長的手指動了動,苦笑。
景瀅起身從畫架上拿了一支削好的鉛筆遞給韓旌勝:“現在可以拿一下。”
“……你不明白。”韓旌勝的苦笑變了形。
“你現在被不喜歡的事影響了心情,在這種情緒下繪畫會讓這件本應該是最純粹的事沾上讓你討厭的味道——有什麼不明白呢?”景瀅沒用普雷厄之眼,說出的話卻讓韓旌勝身體一僵,“你可以把我當成情緒垃圾桶。”
韓旌勝愣了幾秒,罕見的有些手足無措。
在韓旌勝二十幾年的人生中,似乎從來沒有過這樣吐露心聲的時候。景瀅默默的聽著,偶爾點頭回應,順手將空血袋捏在手裡擺弄,裝滿就換一個。
否則打架的時候怎麼能隨手甩出幾十升的血將敵人撕碎?
“不好意思,讓你聽了這麼久。”韓旌勝意識到自己說了兩個小時,看了看疊起的點心盤,罕見的有些尷尬,“你還有事吧?”
“不,聽你說這些比什麼都有意思——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景瀅神采奕奕,拉開原本用來存放顏料的立櫃門,“你剛才說的我不會以任何形式向彆人透露。”
“好啦,你慢慢玩。桑涅恩,幫我做一份王宮周邊的地圖,能加上定位更好……對了,王室有人用夢網嗎?有啊,就更方便了……”
櫃門合攏,雪白的畫室恢複了往日的寂靜。景瀅的背影好像仍殘留在視網膜上,不知過了多久才在韓旌勝視野中消失。良久,韓旌勝微不可察的歎息。
如果有這樣一個朋友,感覺應該不錯吧?
而身為景瀅的朋友,宮玉成隻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你他媽瘋了——泰王怎麼得罪你了?”宮玉成使用能力過度,有氣無力的陷在沙發裡,“為了幫那個……我承認他長的不錯——”
景瀅不願意跟腦供血不足的人吵架:“如果你要殺杜行雲,總要知道怎麼殺皇帝。”
“難道你還能再找個皇帝練習?”
宮玉成噎住了:“我也不一定要殺那個杜行雲……”
一個枕頭裹挾著十足的力道砸在宮玉成臉上,將後半句淹沒。景瀅嫌棄的幾乎要把宮玉成扔出去,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宮玉成的彆墅,於是更難受了。
“彆以為整個世界都是圍著你轉!皇帝那種東西對異人來說是致命的——如果不趁杜行雲沒過磨合期,以後他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景瀅狂擼狗頭,煩躁的幾乎將小狗搓出火星,“彆說是我,就連整個景家都撐不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