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身處“現在”,過去的時間好像在飛奔追趕,在厲景附近睡了兩周,出門一看不到八小時。景瀅拉著桑涅恩在星海中離厲景不同距離進行睡眠時間實驗,偉大的桑涅恩僅憑四次試驗數據就算出了不同情況下時間流速的變化,得出了一個結論。
如果通過厲景達到他所在的現實,景瀅這邊的時間幾乎不變。
對景瀅來說,時間可以是快樂,異術,財富,煉器……時間類異常物品一直是沼澤裡主要研究對象。但嘗試模擬已知的異術和煉器都沒法對時間造成影響,所以進展隻是“證明某某某不能影響時間”。
哪怕隻為了研究時間,景瀅都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比如找到厲景,撕碎那顆星星,在一個人的意識裡植入高於一切的命令。
好在厲景那邊更急——或許是景瀅念叨“厲景快點經曆要命的事”起了作用,八天以後,景瀅感受到來自星海的呼喚。
景瀅壓住狂喜,雲淡風輕的用盞蓋撥開浮沫,喝了一口味道古怪的茶湯。厲景身著常服,臉上歲月的痕跡更深了幾分——對於異人來說是個好事,證明此時厲景由人主導。
“你在兩年之內頻繁用三種異術,還能保持這種狀態,在我的時代是不可能的事。”景瀅越看厲景越感興趣,“為什麼呢?”
厲景似乎在壓抑狂躁的情緒,幾次欲言又止才勉強解釋,正二品官員常年行走在帝王身邊能沾染足夠龍炁,甚至能讓異人平安終老。
但厲景這個新晉秉筆太監地位岌岌可危,甚至危險到要請一個不熟悉的存在穿過他的靈魂當外援。
“……你能為我誅邪嗎?”
厲景儘量問的若無其事,好像隻是些掃院子、照顧花草的小事需要個空閒人手。
【沿海地區邪祟猖獗,百姓死亡率剛剛達到百分之七十五,與倭寇有關。】
“邪祟沒問題,那些日……琉球人你打算怎麼處置?”景瀅真誠發問,“錢的事我沒法幫你解決,這個時間的明朝財政狀況很緊張吧?你想怎麼解決軍費問題?”
“隻要誅邪夠多,銀子不是問題。”厲景立刻表明態度,“你隻管誅邪就好。”
可靠的史書內容並不多,事情越大記載反而更模糊,再加上史書裡不記載邪祟……
“為什麼史書裡沒提過邪祟的事?”
厲景反而狐疑起來:“邪祟被寫的多了更棘手,彆說史書,寫文書都不能直接提及。你們不是麼?”
“目前處理邪祟和異人相關的部門叫特調局,相關的文件裡直接提到過邪祟,甚至會記下邪祟的名字。或許是因為我那個時候的邪祟少了很多,大多數普通人甚至不知道這些東西存在。”景瀅看著厲景滿眼震撼,不自覺流露出自豪的神情,“不少邪祟與異人達成共識,並不會亂吃人。”
厲景隻覺得荒謬,此時有求於人,雖然不會當麵反駁也沒法違心的說出附和的話,隻是讓景瀅在折成三角形、寫著滿文的黃紙上寫了名字,拿走了。
操縱紙人——或其他材質的人形煉器對景瀅來說不陌生,但隔著幾百年是第一次。
過了一會,熟悉的困意從景瀅的靈魂深處傳來,景瀅躺到床上,將所有的能力開到最大,在羅耶婭的懷裡睡著了。
好像做了一場清醒夢,景瀅沒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隱約感覺到周圍的光線、模糊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景瀅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能聽到清楚的腳步聲、低低的說話聲。
“……”
【歡迎來到大明。】
從體內傳來紙張摩擦的聲音,景瀅抬手在眼前晃了晃,走了一步,滿心激動。
穿越!帶著幾個金手指、有熟人的穿越!
在景瀅看不到的角落,幾張深褐色的人皮符紙化成煙灰消散,帳篷外的人見鬼似的跑的飛快。景瀅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在一頂不大的帳子裡,有些失望,隨後試了試幾種能力,大吃一驚。
【工匠】和【狂徒】強到離譜,血役術一如既往的穩定,感應方麵沒什麼變化,沒法調動體內的血液也是情理之中。背包就像個沒有存在感的工具人,景瀅差點忘了這玩意的存在。
【procreate】沉寂在景瀅的靈魂深處,幾乎死寂;普雷厄之眼受到某種壓製,顯示這裡的地理位置和具體年代都做不到。
還有……鑽進這具身體之前,星空之外,世界是什麼樣的來著?
景瀅如墜冰窖,惶恐的不知所措,近乎尖叫著呼喚羅耶婭和桑涅恩。
“我在。”
“彆怕啊,需要我過去陪你麼?可惜那邊有東西阻止我出去,隻能這樣陪你聊天嘍。你來自2024年,是自由職業者。”
聽起來熟悉,卻想不出任何細節。景瀅略微安心,不負責的將“找到原因”這種沒頭沒尾的任務扔給腦子裡的兩位,活動了身體,走出帳子。
入眼就是一片煙塵彌漫的大小營帳,嘈雜的人聲夾雜著鐵器碰撞的聲音,都是從沒見識過的新鮮事物。景瀅心情大好,幾乎忘了眼下的正經事。
“¥……&(…”厲景看見景瀅,有些陳舊的鎖子甲裡幾乎洋溢出輕鬆的味道,一張嘴就是嘰裡咕嚕的……
俄語?西語?反正不是景瀅能聽懂的語言。
景瀅歉然笑笑,蹲下身子,用畫了紅指甲的紙手在地上寫字。
“我聽不懂。”
明朝楷書接近繁體字,和簡體字有大量相似之處。厲景好像吃了一驚,和身後腦袋埋進胸口的人說了一句,也蹲下用腰間彆的短刀寫字。
一番艱難的交流後,景瀅的普雷厄之眼好像適應了環境,表示“可以開始翻譯你聽到的語言”,剛剛低著腦袋的人也用小案捧著一套文房四寶小跑回來。
多虧景雪雲逼著景瀅練了幾天毛筆字,說是“異人最需要磨練意誌”。雖然景瀅隻是表麵應付,但也練出了開蒙孩子水平的字。
“你說,我現在能聽懂。”
“你睡了半年!”
原來明朝官話發音沒那麼鏗鏘,是厲景太激動了。景瀅點點頭,提筆寫字。
“我現在醒了。你需要我動手還是讓你出氣?”
厲景瞪著紙張,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竟然罕見的動了怒。景瀅好整以暇,隨時準備將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玩意從世界上抹去。
被這麼弱小的東西挑釁是種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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