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藏的禍根開始發芽,長出尖銳的荊棘,將我纏繞包裹,痛不欲生又鮮血淋漓——
在顧學林處理程方的這十天裡,
李舒虞一直在家。
除了溫習功課之外,就是上林嶽的專業課。
畢竟她要專業課和文化課兩頭抓,不能懈怠。
隻是這段時間,
李舒虞因為程方的事情,狀態很差。
畫出來的畫不再像之前那樣傳神,顯得呆板麻木,毫無靈動可言。
林嶽起初並未說什麼,隻是讓她上心。
可越是往後,林嶽對她便越是嚴厲。
李舒虞也理解,
還有半年就要藝考,現在也該抓緊練習,找回狀態。
與此同時,
李建民也挺了過來。
隻是他狀態不好,醫生說是身體透支,需要靜養。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直至那天。
林嶽像往常一樣來到畫室。
李舒虞將昨天的作業遞給他看,
林嶽有些恍神,扶著頭,感覺天旋地轉。
他踉蹌幾步,險些栽倒。
“林老師,你沒事吧?”李舒虞問。
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林嶽沒有說話,隻是擺手。
他再次睜開眼,雙眸迅速充血變得漲紅。
林嶽拿起李舒虞的畫,雙手不時顫抖,全身戰栗。
李舒虞被他的樣子嚇到,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林嶽做出了讓李舒虞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一幕。
嘶——
辛苦一晚的畫,被他撕開。
“林老師……”
李舒虞下意識的伸手想要阻止,又生生停在半空。
紙張撕裂的聲音像是刀鳴,
一點點摧毀著她從小引以為豪的驕傲,卓越的天賦,還有夜以繼日的努力。
林嶽抬手一揮,碎屑漫天而下。
他全身發抖,雙臂猛地攥住李舒虞的肩膀。
“李舒虞,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
李舒虞被突如其來的一聲怒吼鎮住。
她緩緩低頭,
眼眶含淚,卻始終都沒有哭出聲。
“這不是你的水平!這不是你的水平!”
林嶽更加用力,抓的李舒虞雙肩生痛。
李舒虞深吸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知道老師,我最近遇到了些事情,狀態不好……”
“狀態不好……狀態不好……”
林嶽無力的將她鬆開,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語。
他像是被抽乾了全部力氣,踱步向前。
砰!
擺放在畫板旁的水彩桶被撞翻,林嶽應聲倒地。
豔紅的水彩像是淋漓的鮮血,將他半邊身子染紅。
“……”
李舒虞剛想上前,就見林嶽自己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他咧著嘴,臉上更是癲狂,全身不斷的痙攣抽搐。
“嗬嗬嗬嗬……”
駭人的笑聲把李舒虞嚇到。
林嶽目光一瞥,將一旁的畫板拿起,砸向地麵!
砰!
畫板四分五裂。
林嶽癲笑著,用腳踩踏,四肢揮舞。
陣陣刺耳尖銳的聲音像是聲聲擂鼓,
每一下都讓李舒虞心驚。
她呼吸都急促了些,怯怯的後退。
她此時才意識到,
林嶽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刹那間,
林嶽像發現了什麼,猛地轉頭,死死盯著將要逃走的李舒虞。
那扭曲的目光中,帶著彆樣的興奮,像是發現了絕美的獵物!
林嶽匆忙伸手,去拿身旁架子上的東西。
隻是力道沒穩,架子攤倒,鉛筆和一係列作畫工具“嘩嘩”的灑落一地。
林嶽喘著粗氣,瘋狂般的衝向了李舒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