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是謹記,觸摸是地獄,陰天注定是被熏醉的,我們此刻本該儘情相擁,釋放愛意——
為了趕上落下的學業不被延畢,
顧莫非近期很忙,不斷追趕著進度。
他每天回來都在八點左右,身體的疲憊和饑餓,讓人崩潰。
不過隻要一進門,
李舒虞就會從畫室裡跑出來,跳到他懷裡,像小貓一樣蹭著他的脖頸。
之後再朝顧莫非的唇角一吻,眨著明亮的星眸,親昵的開口。
“今天也辛苦啦~”
“不辛苦。”
顧莫非笑著,拖著她的身子,靠在沙發上輕輕抱著。
他們每天都會一起吃晚飯,
前幾天還是顧莫非做,但之後,李舒虞怕他累,就承包了這項工作。
直至那天,
李舒虞在畫室裡勾勒水彩,眼前的畫突然變得曲折模糊,時而放大,時而縮小。
她耳鳴轟隆,隻覺得頭疼恍惚。
緩和了好一會兒,她這才顫顫巍巍的拿起掉落在地的畫筆。
雙手依舊痙攣顫抖,甚至無法用上一絲力氣。
這一次的副作用,持續時間相當之長,讓她壓抑許久的情緒徹底爆發。
李舒虞死死握著手腕,聲嘶力竭的嘶吼。
“動啊!你他媽倒是動啊!!”
砰——
畫筆跌落在地,淡黃的顏料沾染地板。
這聲輕響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李舒虞情緒決堤,奮力的將畫板撞倒。
她癱坐在地,低著頭啜泣。
為了維持情緒,克服病症帶來的排異反應。
她在和顧莫非旅行時,藥物從未間斷。
隻是,
這越發嚴重的副作用,卻折磨的她痛不欲生。
夕陽如血,
悠悠的灑落在她身上。
李舒虞定的鬨鈴響了,
她調整情緒,握了握剛剛恢複的雙手,抹去眼淚。
她要給顧莫非做飯了。
……
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響起,
李舒虞像往常一樣,撲倒他懷裡。
隻是這一次,她格外的沉默。
顧莫非察覺到她的情緒,牽著她在沙發上坐下。
“怎麼了?”
李舒虞沒說話,隻是輕輕的搖頭,將他抱得很緊。
“想你了——”
“恩,我也是。”
顧莫非沒多問,隻是安靜的陪伴。
直至她情緒緩和,兩人才漸漸分開。
撫過她的淚痕,顧莫非問著。
“今天做了什麼?”
“炒菜——”
李舒虞說著,將飯菜端上桌。
李舒虞坐在顧莫非身邊,心裡不時有了期待。
顧莫非笑了聲,嘗了一口。
與賣相不匹配的味道刺激著味蕾,差點讓顧莫非吐出去。
他強忍著咽下,又吃了好幾口飯掩飾。
李舒虞皺著眉,察覺到了異樣。
“是不是不好吃?”
“沒有。”
顧莫非搖頭。
又夾了些菜送入口中。
李舒虞拿筷子嘗了一口,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妥,隻覺得淡。
“恩,廚藝沒退步。”
“是啊……”
顧莫非看著她,心裡抽動的疼,又小聲嘟囔。
“沒退步……”
“……”
李舒虞察覺到了什麼,
她放下筷子,顫抖著身體,靜默的走進廚房。
“小孩!”
顧莫非慌了神,急忙跟了過去。
李舒虞木訥的掀開調味盒,捏了一把鹽送入口中。
“……”
李舒虞哽住,直接愣在原地。
她唇角顫動著,像是被戳穿的氣球,手臂顫抖著將那些調味料灌入口中。
沒有味道,
沒有味道!
怎麼這些東西都沒味道!!!
為什麼!
李舒虞像是瘋了般,一遍一遍的嘗著。
“小孩!”
顧莫非喊了一聲,將她抱在懷裡。
李舒虞停止了瘋癲的舉動,
她沒有掙紮,身體癱軟在地,崩潰的大哭。
這一刻,
她深深地感覺到自己是一無是處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