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沈振源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我得到消息,不知真假,南邊已經亂了,大家手裡有錢的,就先存點糧食備著。”
沈振源對於南邊亂了的這個消息,現在已經是確信不疑了。
這段時間,他去了鎮上很多次,糧價和藥價都在慢慢的上調,鹽和糖也漲了很多。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南邊確實亂了。
而現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不下雨,若是河水也乾涸了,還沒下雨,那地裡的莊稼算是徹底完了。
“村長叔,你說的是真的嗎?”
村長“我說了,我也不知道真假,你們要自己辨認。”
現在糧食漲價這麼多,萬一下雨了,或者這消息是假的,那他可背不起這個鍋。
眾人沉默了,尤其是沈家族人,村長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這話說出來,肯定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好了,既然大家也沒有好辦法,那就散了吧。”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若是還不下雨,村民們會放棄裡的莊稼,把水源留著保命。
“長山,你留下。”
等院子裡的眾人都走完之後,沈振源把沈長山叫進屋子裡。
“長山,你說說,現在這情況怎麼辦?”
“四伯,我也沒有辦法,咱們隻能期待老天爺下雨了。”
沈振源看著這個侄子沉默了,侄子肯定知道一些消息,應該是無法確定真假,所以才不說出來。
沈長山看著四伯有些憔悴的臉色,也是於心不忍,“四伯,我隻能跟你說,現在能買到糧食就多買一點,家裡的水也多存一點。”
沈長山站起身來,朝沈振源作揖,“四伯,您若相信侄兒便可去做,若是不放心,就當侄兒今天沒說過這話。”
沈振源點頭,“我知道了,長山,祁安還在外麵等你,回去吧。”
沈長山帶著沈祁安,一路沉默的回到家裡。
沈梨看見自家便宜,老爹心情似乎不好,應該是今天的事沒有得到解決。
可這事注定是無解的,三裡河沿途這麼多村子,都是白家村開閘放水,他們那水分到各個村子後,也堅持不了多久。
更何況,在自己利益麵前,人家未必會開閘放水。
“阿梨,你說,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其實若是朝廷官員頂事,及時賑災,事情或許不會到這個地步。
即便朝廷減免賦稅,發放賑災糧,可落到底層百姓手裡的又有多少?
他們又能享受到多少?
但這個朝代存在已經許久,已經有許多腐敗的根,貪官汙吏數不勝數。
君不仁,臣不忠。
百姓危矣!
“爹,您彆想太多,我們隻是底層的百姓,做不了什麼,能做的隻有儘量保住一家人的性命。”
沈長山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是爹狹隘了,還沒有阿梨想的通。”
“爹,您不必太過擔心族人,族人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手裡多少是有點積蓄。”
沈常山有些羞愧,他應該做父親的,還需要女兒來安慰,說出去有些丟人。
沈祁安在一旁聽著,似乎在爹和小妹的心中,以後情況還會更糟。
“爹,阿梨說的對,既然情況已經這樣了,那我們就要往最壞的方向打算。”
沈長山剛才還有些羞愧,現在又很是欣慰,他的兒女長大了,都很優秀。
“嗯,爹知道了,不會再鑽牛角尖。”
沈長山確實想通了,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麵對這樣的環境他無能為力改變什麼。
在護好一家人的同時,若族人相信,他便會提醒,若他們不相信自己便不會多嘴。
若日後災難真的來臨,他也無愧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