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照一言不發在鋼琴前坐下，行雲流水地彈奏杜紫汐上課時彈奏的那首曲子。
杜紫汐直聽得心往下墜，說是雲泥之彆，把她拿上去比較都是在抬舉她。
這樣的高水準演奏，杜紫汐即便窮儘一生也難以望其項背。
南照老師隻彈了一段就停了下來，緩緩放下雙手“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留下來嗎？”
偌大的琴房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杜紫汐隻聽得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杜紫汐緊促不安地捏了捏衣角，找回自己的聲音“因為我彈得就很差勁。”
“不，你很優秀。”南照緩緩搖了搖頭，“至少在這一屆的學生中，你是最優秀的一個。”
杜紫汐抬起頭，眼裡閃過不可置信。
“但你和其他同學不一樣，鋼琴於他們，就像插花、烘焙一樣，是閒暇的樂趣、生活的調劑。而你，將來是要靠鋼琴謀生的，對嗎？”
杜紫汐低垂著頭，脖頸呈現出一個幾乎要彎折的角度“嗯。”
南照溫聲詢問“以後每天放學後來琴房，可以嗎？”
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杜紫汐詫異過後連連點頭“可以！”
杜紫汐出了琴房，深吸一口氣，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機告訴媽媽這個好消息。
季疏緲、秦書嶼、唐傾傾、黎想都沒有走遠，在不遠處等著她，見她出來也圍了過來。
汐汐媽媽聽完女兒說的話，高興地從沙發上蹦了起來“yes！yes！yes！”
激動過後，她拍著胸脯給自己順氣，叮囑女兒“南照老師主動提出給你補課，你記得問問他補課費，咱們不能這麼不懂事，知道嗎？”
杜紫汐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哎呀！這貴族學校上得真值，你爸之前還嫌學費太貴不樂意。”汐汐媽媽自顧自沉浸在喜悅裡，“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爸爸，晚上我多做幾個菜，你早點回……哎呦，你看我這個腦子，你是要去補課的，沒事啊，太晚的話讓爸爸去接你。機會難得，你好好學，彆的都不用你操心。”
杜紫汐都應下了“好，我知道了。媽媽不跟你說了，我快上課了。”
“去吧去吧。”
杜紫汐掛斷電話，季疏緲幾人在一旁也聽得差不多了。
季疏緲“南照老師要給你單獨補課？”
杜紫汐捏著手機，不好意思地笑著點了點頭。
季疏緲拉著她小聲說“男老師、女學生，單處一室，不好吧？”
“瞎說什麼呢！南照老師才不是那樣的人！”
“不要對任何人有光環濾鏡。”季疏緲眯了眯眼，一臉狐疑“再說了，真君子怎會惹瓜田李下之嫌？”
放學後季疏緲不肯走，把要上舞蹈課的小嶼攆走了，等了一會兒拉著黎想、傾傾去琴房，她始終不放心汐汐。
隱梟站在不遠處無奈地看著三個女孩子扒著琴房的門框，腦袋疊腦袋，伸著脖子往裡張望。
但這次真的是季疏緲多心了，琴房裡不止有杜紫汐，還有七八個其他班級的學生，琴房的門也是敞開著，自然坦蕩得不行。
南照注意到門外的三人，略有些俏皮道“歡迎進來傾聽，音色更好哦。”
黎想小聲嘟囔“來都來了。”
季疏緲“也是。”
於是三人進去坐在角落裡旁聽，聽了兩個半小時的、小班教學的鋼琴課，中間甚至沒有休息。
季疏緲也沒閒著，拿出手機給陸良景發消息，問南照的事，得知這個老師從入職這所學校起，就會在放學後做課後輔導，已經有四五年了。除了他邀請的學生以外，其他學生想來他也隨時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