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
禪房熄了燈,涔涼的月色下,一道黑影閃進了西院“四爺,那女子在佛王禪房留宿,已經熄了燈。”
玄淩瑨眼中是化不開的陰鬱嫉妒,一雙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樂相明明答應過不會給她下需要色誘的任務!萱萱是他的,誰都彆想搶走!
夜色如墨,一直安睡的樂璿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借著朦朧的月色,打量著自己周圍的布置,那細微的檀香讓她漸漸安心,半晌才重重地歎氣。
始終在佛龕前打坐的玄淩玨聽見歎息聲,起身慢步到榻前“做噩夢了?”玄淩玨的聲音沉靜安寧,就如同夜幕中的清風。
“不是噩夢。”樂璿微微牽了牽嘴角,“我夢見了四皇子。”
玄淩玨微微抿了抿唇,靜靜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夢見我跟他說什麼生養之恩大於天,等我二十五歲,親恩報儘,再來娶我。”樂璿微微皺眉,這些事情都是斷斷續續的,雖大概猜出了三分含義,卻還是不甚理解。
玄淩玨垂了垂眼睛“不是噩夢便好。”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樂璿見玄淩玨要轉身,忙叫住了他,按道理,他沒理由不派人查她的身世。
玄淩玨輕輕側頭,看著樂璿的眼睛“你是樂璿,初來塵世,其他的,不重要。”玄淩玨始終覺得,樂璿所形容的那個男女平等、無嫡庶之彆、無等級之分的世界,便是佛經中極樂世界。
“可我想知道。”樂璿也直視著玄淩玨的眼睛,“我討厭有關自己的事情彆人都知道我卻蒙在鼓裡!而且反正我早晚是要知道的,與其等到彆人夾槍帶棒地拿來說事,還不如聽你說,至少你會最客觀!”
玄淩玨抿唇,這女人無論白日黑夜都如此冷靜堅決,不猶豫、不遲疑。不知為何,他竟輕笑了一聲“何必連做夢都要這麼理智?”
樂璿竟瞬間瞪大了眼睛,玄淩玨這是……在笑?不是冷笑、不是譏笑、不是皮笑肉不笑,是真真正正地淺笑?他這是大半夜的撞著鬼了嗎?“你居然會笑?”
玄淩玨竟被樂璿問愣了,他……笑了?
這回換成樂璿大笑了“你現在的表情真是太生動了,哈哈哈……”笑夠了,樂璿撲騰起身,伸手便去戳玄淩玨的嘴角“沒事的時候其實可以多笑笑的,生活已經夠苦逼了,再苦著一張臉豈不是遂了命運的意!”
樂璿並沒有發現,在夜幕的掩蓋下,玄淩玨常年帶著蒼白的臉上泛起了濃濃的紅暈。
天才蒙蒙亮,玄淩玨便被玄淩瑨叫去商議沐浴齋戒之事,樂璿拿著筷子對著麵前的齋飯發呆,昨夜,玄淩玨隻說她是當朝左丞相樂仲手下的,其餘的,他也沒細查。
樂仲嗎?樂璿摸了摸心房,為什麼會有淡淡的委屈、畏懼和心痛?
“那你可知你自己是誰?”
樂璿忽地想起想起玄淩玨中毒當日弘虛對她的問話,分明是話裡有話!樂璿起身便往弘虛的禪房走去。
“阿彌陀佛!”弘虛見了樂璿,便是一副了然的模樣,“女施主,來找老衲是來問身世的?”
“你又知道!”樂璿一副憤憤的神情,乾嘛呀,好像什麼他都知道似的,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讓樂璿很不爽!
“四殿下與女施主已經相見,必定是要提及你的身世的,畢竟他也算是與你從小相識,樂萱三小姐。”
樂萱三小姐?樂璿皺眉,微微扁扁嘴“弘虛大師,咱們能好好把事兒說清楚嗎?”
在弘虛的描述下,樂璿逐漸對這具身體的身份背景有了個大概的了解。
如今當朝共有四大家族——樂、元、銀、甄,而為首的樂家如今便是左丞樂仲當家,樂仲無子,家中隻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十八皇子之母宛妃、一個是九王妃。
而之所以稱樂萱為三小姐,是因為她是樂仲與風塵女子的私生女,從小便被養在暗處,幾乎無人見過真容。坊間皆傳樂家私生女奇醜無比,羞於見人,幾乎無人知道自小便被當成細作來教育的樂萱是個怎樣的天賜風華,驚才絕豔。
私生女?細作?樂璿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竟是如此複雜,看來她是躲不開一世風浪了,不過,好在她從來都是興風作浪的那一個。
“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樂璿忽然意識到,所謂的樂仲,與蕭山彆苑毫無交集。
“老衲不知。”弘虛搖搖頭,“這需要女施主自己去探究了。”
“那……”樂璿還要問,便被一個小沙彌打斷“方丈,不好了,四皇子與佛王商議齋戒祭天之事,不知為何就吵起來了,四皇子說佛王無視萬歲爺,要杖責佛王二百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