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璿瞧他,也隻是輕輕抿唇。越是靠近京城,他身上的擔子便越重,誦經的時間便也越長,也許是在思考進京後所要麵臨的困境,也許是在思考如何取信於聖,也許隻是為了讓自己內心清靜……
“七哥,你叫我?”十二一臉茫然地走進禪房。
“我叫你!”樂璿擱下手中的半個蘋果,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這都到了京城邊兒了,你怎麼一點兒都不進入角色呢,我是你的女人,你得對我好一點,走,陪我逛逛這般若寺!”
樂璿也不避嫌,一把挎住十二的胳膊,十二猛地一慌,回頭略帶著求助地看著玄淩玨,“七哥……”
玄淩玨微微抿唇“慧通,你陪著他們倆去轉轉吧!”
“七哥……”十二的哀怨還沒發聲,便被樂璿硬生生拽了出去。
十二也隻得認命,出了禪房,便認認真真的講述著般若寺的一切,般若寺作為國寺,是各個王孫貴族經常來燒香拜佛的地方,門口的功德箱每年得的香火錢莫說是供給一個般若寺,就算是供給全國的寺廟,恐怕也是有結餘的。
般若寺最著名的莫過於寺院正中的一棵夙願樹,足有近三丈高,每年都有成千上萬的香主將一年的願望寫在撒金花箋上,裝入檀香小盒中用紅漆封固,由般若寺的高僧加持後於上元節掛著樹上,待每年下元節統一拆下投入下元節的長明燈之中。
樂璿站在樹下,略帶捉弄地看著十二“你也寫了願望吧?”
十二瞪大了眼睛“寫……寫了又怎樣,難不成你還有拿下來瞧瞧哇!”
樂璿笑的格外燦爛“真聰明!慧通,去,把十二爺的心願盒子給我夠下來!”
慧通也有一刻的怔忪,但又知道樂姑娘的脾氣,定是沒有回環的餘地,便刷拉拉兩下攀到樹上,四外尋了片刻方才下來,樂璿一把奪了過來,四外瞧了瞧,不禁淺笑“你個慧通,怎麼字兒還認不清,他們兄弟的名字是有些相似,但咱們十二爺的是個璃字,你怎麼拿了個……罷了,拿都拿下來了,就瞧瞧吧!”
“喂!”十二聽了便是一慌,伸手要去奪,“你瞧我的我也認了,你怎麼能看彆人的!”
樂璿卻已經拆了漆封,將花箋抽了出來,一邊看一邊驚呼“天!這可不能給彆人看了!”說著,便隨手將花箋在香爐中點燃,與漆盒一同丟進了香爐之中。
樂璿的動作連貫自然,讓十二也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竟慌了神“你把誰的給燒了?是我們兄弟的?你……”
樂璿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乾嘛,我這是替你們皇家保守秘密,少興師問罪的模樣,走了,去彆的地方瞧瞧!”
十二眉頭緊皺,這樂璿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
樂璿一行人已經逐漸走遠,才在院牆邊兒閃出一個光頭身影,抬眼瞧了瞧那高高在上的夙願樹,又回頭望了望樂璿一行人的身影,一雙小眼睛中滿滿都是算計。
夏季的夜來的總是格外的晚,戌時將近,才算徹底黑透,一直被關在柴房的老男人早已經沒了剛剛被關起來時候的囂張和氣性,隻敢畏畏縮縮地蹲在牆角,有些認命地等著官兵來抓。
“爹……爹!”鬼瞳的聲音從暗處幽幽傳來,帶著些許的慌張和壓抑。
“爹,我在這兒!”鬼瞳的聲音悠悠傳來,老男人方緩過神來,循著聲音往柴房的另一邊爬,借著月色,他終於看清了鬼瞳的位置,那柴房的薄牆已經被掏出了一個小口,露出鬼瞳的小半張臉來。
“你個賠……”責罵聲才剛出口,他便已經緩過神來,鬼瞳這架勢是要救他出去呢,慌換了一副賠笑的嘴臉,“好閨女,你可有出去的法子?”
“一會兒我會大聲呼喊,將門口的守衛都引到我這兒來,爹您瞅準了時機就逃吧,柴房的門不怎麼結實,您一推就鬆散了。還有,爹,女兒真的不知道當家的會發現這麼早,才一時疏忽拖累了您,錢財都在娘那兒,您回了駝城就能得了,隻是……您跟當家的認了幾個罪狀啊?可彆落下把柄……”
“那怎麼辦?”老男人一慌,他可不想再被樂璿那個女人給抓回來。
“估計當家的會把供狀放在自己的房間,要不然爹……”鬼瞳的話兒隻說了一半,但她知道她爹一定會冒著被抓回來的危險去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