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
樂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我懂了!”樂璿似一隻受傷了的小獸一樣,向玄淩玨的懷裡又蹭了蹭,才閉上了眼,安靜地睡下。
聽見樂璿的呼吸逐漸安穩,玄淩玨才微微出了一口氣,抬手放在樂璿的腦後,樂璿在所有人麵前都是一副強大無畏的模樣,隻有玄淩玨知道,親情始終是她的死結,那種既愛又恨的感情一旦被她碰到,她便會成為一個六神無主的小女孩,需要他保護與安慰。
哪怕是她認可的人遇見了親情問題,她都會格外小心。
玄淩玨記得她與自己訴說過她對她姥爺的情感,明知道他對她機關算儘,不過是為了讓她接手他的事業,可看見那個老頭兒一個人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孤立無援,她仍然心軟,仍然選擇變成了那個她曾經最不喜歡的模樣。
樂璿說過,她的姥爺死的那一夜,她哭了整整一天,因為那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雖然他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可隻要一想到他每日手把手教她做賬、她生病的時候急得從台階上摔下來、彌留之際還惦記著沒有將她嫁出去……有時候,一件件小事累積起來,她對她的姥爺便成了如今這副愛不了又恨不下的模樣。
玄淩玨忽然記起當樂璿知道了他是被他親生父親趕下皇位的時候,那嫉惡如仇感同身受的神情,他便是從那時起發現她的小脆弱的吧?
玄淩玨牽起一抹苦澀的笑意,他是如此地想要保護她的這唯一一份脆弱,可是,他自己的親情比誰都糟糕,唯一尚存的兄弟情,也被父皇給割斷了。
父皇,究竟想要他怎樣呢?
若隻是忌憚他的勢力,便將他遣回蕭山便好,又何必在京城為他置辦府邸?還將樂璿嫁給了他?
思及十八讓樂璿轉達的話,玄淩玨不禁雙唇緊抿,父皇待他,究竟是怎樣一種感情?
也許,他該試一試樂璿最初的想法,試著讓父皇放下對自己的戒心。
玄淩玨已經做了父皇十五年的假想敵了,是時候讓他換一個了!
第二天一早,玄淩玨便將他一整夜的思緒都講給樂璿聽,樂璿不由得輕輕皺眉“你想……讓我陪你演一場戲?”
玄淩玨微微點點頭“也許,我們可以通過一場戲,讓父皇信任我,更信任你。”
樂璿玩味地牽了牽嘴角“聽起來還不錯,但具體實施階段的細節問題太多,整理個詳細的企劃案再給我審批吧!我今兒決定給自己放個假,去陪我閨女兒子!”
玄淩玨不由得皺眉“放下一切去陪孩子?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
樂璿急的咬牙瞪眼“我說我是陪孩子呢,我就是陪孩子呢!誰也不準到赫連南那兒找我!”前幾天川川發燒不退,樂璿急不可耐,隻能將川川和月月都送到了赫連南那兒,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而且,她今天還有事要找赫連南商量!
玄淩玨不禁失笑,無奈地搖頭,想要找機會去見赫連南,應該犯不上拉孩子當借口吧?她與百裡失笑談了半宿,不是也很坦然地告訴他了?
玄淩玨曾說過,他討厭謊言,善意的謊言也討厭。
但不知為何,明明知道樂璿與赫連南有事隱瞞,他卻並不生氣。他對樂璿的信任,已經到了盲目的地步麼?
看著樂璿帶了茗燃離開,玄淩玨方轉身進了禪房,他的確還有很多細節沒有想通,想扭轉皇帝對他的看法,可不是那麼簡單。
“王爺,”慧律低聲開口,“王妃從法華庭帶回來的女施主,這幾日總吵著想見您。”
玄淩玨依稀記得那個長相如鬼魅的女子,還喚了他一聲“萬歲”,玄淩玨抿唇“為何等樂璿走了才稟告?”這個女子既然是樂璿帶回來的,按照道理,就該是先通稟了樂璿,讓樂璿帶到他麵前的。
如今怎麼會是讓慧律來傳話?還專挑了樂璿走之後的時間?
“那女施主說茲事體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慧律自然知道王爺的想法,才三番兩次地勸過那女子,可是到底拗不過她,才來通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