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王妃!
“怎麼了!”玄淩玨仿佛比樂璿還慌張,查看著樂璿的身子,“不舒服了?”
樂璿微微抿唇“還好,剛剛痛了一下而已,玨,你這樣,可不能護著我熬完這一夜。玨,你相信低穀理論麼?人一但跌倒穀底,無論怎麼走,就都是上坡路了!也許,今天入夜就會是我這一生的穀底,熬過了今天,我就涅盤了!”
樂璿的皮膚瓷白,漆黑的眼眸燦亮仿佛藏滿了繁星,仿佛真的是上天貶謫下來的仙子,熬過了玉帝的懲罰,便又可以繼續位列仙班了一樣。
玄淩玨微微抿唇“還有三個時辰便是子夜了,選不選擇喂你吃藥,我會看著辦,好麼?”
樂璿點頭“我真的折騰得有些累了,讓我略微歇一歇吧!”
玄淩玨點頭,伸手將輕巧的白布向上拽了拽,因為她身上都插著銀針,實在沒辦法蓋被子,便隻能用這小小的白布略蓋蓋,多少應該會起一些作用吧。
看著樂璿安然合上眼睛,似乎已經安穩睡下,玄淩玨才緩緩歎氣,這女人究竟是有多強大的內心,才會在煎熬了個時辰以後,卻還想著繼續忍耐便可能成功。
微微轉身,玄淩玨不由得下意識倒吸了一口冷氣,百裡失笑究竟給了樂璿多少內力,她這幾掌,可真是讓他傷的不輕!
玄淩玨微微抿唇,低穀理論麼?那麼他已經在穀中睡了十六年,是不是也該收拾行囊向製高點進發了呢?身邊多了樂璿可以攜手並肩,一切便都不成問題了吧?
除夕夜,家家戶戶都燃著紅蠟長燈,乞求著來年風調雨順,祝願著父母安康。整個世界都沉浸在喜慶歡樂的氣氛中,爆竹聲聲、天燈點點,無論是街上還是家中的人們,臉上都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而此時的蕭山彆院卻是整個世界的例外,所有人都立在主院外麵,麵色凝重,王妃痛苦的哀嚎讓他們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無論是知情的還是不知情的,無不為王妃捏了一把冷汗。
百裡失笑雙拳握緊,不是已經將解藥交給玄淩玨了?為何樂璿又蠱毒發作了?與以前的間歇性不同,這一個時辰,樂璿似乎根本不曾停止過痛苦呻吟,玄淩玨究竟在等什麼!
鬼瞳便站在他身邊,始終凝視著他的表情,她原本已經做好了陪王妃赴死的準備,給百裡失笑傾述衷腸的信也已經準備好,不過……現在似乎用不到了!
元荷也皺著眉頭立在院外,她一整個下午都在聽弘虛講關於樂璿與玨兒的一切,亦不由得微微歎氣,如借屍還魂這種事情,這世間居然也真的存在!不過她有什麼立場懷疑呢,她中了那麼重的蠱毒,又跳進了那玉潭之中,卻不僅沒有死,還跟著個大師學會了不少本事,這種反轉的命運,不是更傳奇些麼?
元荷望向臥房,她差一點就因為自以為是,毀了玨兒對生活的全部信念。
一陣不知來源的煙火泛開來,幾近子時,周圍的富商便開始如炫富一般紛紛將自家的錢換成這種一霎時絢爛的煙花放上天空,不過一眨眼,便會變得灰飛煙滅。
煙花似乎離蕭山不太遠,嘩啦啦在天空中綻放的時候,整個蕭山都被照得通亮,聲音也幾乎掩蓋住了樂璿的叫嚷,一時間,充耳的便隻有漫天的輕微爆裂聲。
約有一刻鐘的時間,煙花才逐漸消滅,所有人側耳傾聽,卻真的不見了王妃的叫聲。
百裡失笑不由得皺眉,還有半個時辰才過到大灃十六年,如今便消失了聲音,難道是……
百裡失笑一慌,也不顧什麼禁忌,便進了內院,哐哐地砸著房門“樂璿怎麼了,怎麼了?”
不多時,便見玄淩玨微微抿唇開了門,眼神平靜“放心,她隻是累了,睡了。”
順著門縫,玄淩玨不由得望向門外的天空,但願,她可以一覺睡到天亮吧!
玄淩玨的手中始終握著那半顆解藥,說實話,他曾經不止一次勸說樂璿服下,樂璿卻始終不肯。她是個那麼向往自由的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有什麼把柄攥在敵人手中?
而若是她可以忍受蠱毒之苦,樂仲便再也變得沒有什麼可怕了!
無論夜有多麼難熬,終是要被太陽的光芒驅散的,樂璿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微微閃了閃,才睜開了雙眼,室內明明媚的陽光照在了她的臉上,感覺暖暖的,樂璿微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脈搏,雜質感還在,卻似乎不那麼蜂擁了,看來,她又熬過了一年。
“醒了?”玄淩玨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樂璿微微側頭,才看見玄淩玨一臉關心的模樣,微微抿唇才肯開口“到底是沒去換衣服,你現在,比我看起來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