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嫗,不好了,楊嫗!”一個小廝急匆匆衝進來,“剛剛在正廳不知道是誰那句話說的不對,十皇子突然發了狂,將王妃坐的椅子推翻了,王妃整個人後仰著倒了地,昏迷不醒了!”
楊嫗聽聞,二話不說便急匆匆往正廳趕,十皇子怎麼會……
等她趕到的時候,整個正廳已經是一片混亂,三兩個人將已經發狂了的十皇子按住,被製服的十皇子卻仍像個困獸一般不停地掙紮著,一旁的太師椅仍後仰著無人扶起,所有人都圍在裡屋的門口,焦急不安地朝裡麵望著。
楊嫗焦急地撥開人群,裡屋隻有茗燃與赫連南在,似乎已經大概診過脈了。
“怎麼樣?”楊嫗對赫連南的醫術還是有些了解的,便急問道。
“胎氣不太穩,穩胎這事兒還是得交給楊嫗,楊嫗快瞧瞧吧!”赫連南皺著眉頭,一臉的愁容。
楊嫗略號了脈,不由得也皺緊了眉頭,這胎氣還當真是動蕩得厲害。想著,回頭便在桌上寫了個藥方,衝外麵吩咐著“按這個熬了藥來,快!”
說話間,百裡失歌也已經趕了進來,一雙懵懂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樂璿片刻,不由得如點了火的爆竹一般,騰地叫囂起來“是誰這麼不開眼,敢動樂璿,活膩了是不是!說,誰弄的!”
圍觀的人們不敢說謊,便齊刷刷地指向了十皇子。
“人家今天非跟你拚命!”百裡失歌一擰搭,便一頭紮到了十皇子的懷裡,跟十皇子撕打了起來。
這兩個無法無天的小子碰到一起,正廳霎時便更加熱鬨了幾分。
二皇子是個文弱書生,根本沒有能力阻止兩人,樂璿昏迷著,完全沒有意識,而在場的大都是些不掌事的丫鬟小廝,都是些看熱鬨的人兒,根本沒人會去阻止,兩人竟一路扭打地出了正廳,在院子裡又大鬥了幾個回合。
“都給我住手!”天鶴與百裡失笑聽聞了消息從商號匆匆趕回來,剛剛進門便看見了這副場景。
天鶴拉著十皇子,百裡失笑拉著失歌,不由得雙雙皺眉,百裡失笑看著眼前這個早已經衣衫不整滿臉撓傷的百裡失歌徹底無奈了,語氣也多了兩分奚落“你是不是有毛病,十皇子是什麼心智你不知道?你沒事跟他打什麼!”
“我看他挺精明的呀,不是穩準狠地把樂璿給傷了,我看他就是裝的!”百裡失歌氣得胸脯一起一伏,重重地喘著粗氣。
十皇子在天鶴的束縛下,仍拚命地逃脫著,仿佛一條被踩了尾巴的瘋狗,正瘋狂地想要撲過去咬人。
“二皇子,快將十皇子帶回去吧!”天鶴焦急地衝著正廳中喊,足足喊了三次,二皇子才算回神,急匆匆趕過了,讓兩個太監壓住了十皇子,便急匆匆地帶著二皇妃離開的王府。
十皇子走了,這王府才算是恢複了平靜,所有準備看熱鬨的丫鬟小廝都訕訕地自動離去,那安胎的藥也匆匆地熬好了,在天鶴與百裡失笑之前便送到了裡屋。
楊嫗端了藥,略嘗了一口,還不等眾人反應,便一把將藥物摔在了地上“誰熬的藥,給我帶上來!”
赫連南微怔,並未多言語,隻是靜靜地瞧著楊嫗如何處理。
天鶴與百裡失笑也還算安靜,站在一旁不曾質疑。
不過片刻,便見三兒和小年兩人被兩個小廝押了上來“剛剛的安胎藥便是她們倆熬的。”
楊嫗的表情極凝重,聲色俱厲的指著兩人高聲喝道“這安胎藥裡為何會有大黃?給我從實招來,你們倆到底是誰派來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未開口,隻是注視著眼前這個年過古稀的老太太,她的嗬斥是那般中氣十足,仿佛她便是這整個房間的正主,帶著讓所有人都側目的威儀。
楊嫗的嚴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於沒人發現如今躺在床榻上的樂璿早已經醒了,正用一種打量的目光瞧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我們是按照楊嫗您的藥房抓藥的啊!”三兒閃著委屈的眼睛,她們都是打雜的小丫鬟,根本不會懂得這麼多的勾心鬥角,對藥理更是一竅不通,不過是有人將每味藥叫什麼交給了她們,便在藥膳房當值。
今日也是一樣,她們甚至都不知道這藥治什麼的,不過是按照藥方取了藥,規規矩矩地熬好了送來而已。可她倆都是寸步不離地守著這砂鍋的,根本不可能有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