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強者？”
“嗯，因為真正的強者，是不屑於向著弱小揮刀的。”淩的神色依舊溫和，“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強者揮刀向更強者，弱者揮刀向更弱者】……斑能對弱者抱有憐憫之心這一點我覺得很好。”
還不等斑說話，宇智波憲司就開口了，“你就忽悠吧，你弟弟遲早讓你忽悠瘸了。”
“什麼叫忽悠……我可是認真的。”
宇智波憲司撇撇嘴，“那為什麼雅樹？不，或許是英寺？算了記不清臉……總之上次那誰對女人留手的時候你可是一拳打斷了他的鼻梁骨呢。”
“你說的是雅樹，”淩輕哼一聲，眉頭皺起，“那個被任務目標幾句話就帶偏的蠢貨……”
斑……我這個也是任務目標來著吧？
似乎知曉斑在想什麼，淩偏過頭，“雅樹與你情況不一樣，那次我們接了一個護衛任務，雅樹同情的是前來探查情報且已經展露敵意和武力的探子，同情也就罷了，還想要幫著人逃跑……我隻是打斷他的鼻梁骨已經很留情麵了。”
“這倒是事實……”宇智波憲司歎了口氣，看著麵前臨近小溪的空地，步伐漸緩，“我記得淩那時候還說了很帥氣也很可怕的話來著，我想想——
【我不想對族人下手，不代表我不能下手，把你們對於他人那無聊的憐憫給我留到任務之後，再有人犯這種低級錯誤，我就扭斷他的手腳把他一路拖回族裡。】
你可不知道啊，斑，淩那時一手拎著一個渾身是血地走回來，表情也超可怕，再加上那種不近人情的話……我們幾個一度以為他因為生氣把雅樹也殺了呢。”
斑一愣，“兄長……還說過這種話？”
“嗯，的確是我說過的。”淩任由八咫落在自己肩頭，從懷裡拿出些用來喂鳥的豆子，讓八咫吃完之後便解除了通靈術，“畢竟對我來說，我僅僅是守護我想守護的，我該守護的就已經耗儘全部精力了……
所以當對方的存在有可能威脅到我的底線時，我會毫不猶豫地動手，不管對方是誰，又或者有什麼苦衷……哪怕我知道有時候自己的做法在道義上無法立足。”
斑的目光從淩肩頭爆散開的白煙上收回，“道義上無法立足……？”
“簡單來說，就是我在將這件事代入自身，設身處地地去評估時認為他們是正確的。”淩嘴邊的笑意依舊溫和，“就用這次的任務來評判吧。
斑應該也看出來了，那些【盜匪】根本就隻是因為稅法過於苛刻，不得不另尋他路的村人，他們隻是因為無法活下去才會根據律法的漏洞這麼做，換做是我，甚至可能做的比他們更加過分。
但是哪怕我可憐他們，我依舊不會留手，因為這裡的一位好父親，很可能是領主眼中的蛀蟲，過路行商眼中的惡棍，我等眼中好解決又能賺取大量傭金的任務目標，也是大多村人眼中敢於抗爭的【英雄】……”
斑一愣，看上去更加困惑，“如果他是大多人眼中的英雄，那我們不是在做錯誤的事嗎？”
“那斑可曾想過，這天下諸多村人若競相效仿此處會有何結果？”
斑並非愚鈍之人，很快就意識到人們競相效仿的結果，“……是戰爭。”
“沒錯，是戰爭，而且是規模注定宏大的反抗戰爭。”淩嘴角的笑意淡了些，“雖說我等是托於戰爭與衝突才會存在的忍者，因戰爭發生而有事可做應該感恩戴德，但在有人能將目光放到這個時代之外的未來之前，這種反抗戰爭隻會無意義地消耗國家的底蘊，我等的人力……
斑，這個世界並非一張固定的信息的紙張，無論怎麼看都隻有一種解答，人性複雜注定了這世界上的每一件事都不可能兩全其美……有一方獲得利益，另一方的利益就注定被損害，我等能選擇的，也僅是守護好與自身相關的東西，並順應時代的發展做出改變罷了。”
說到這裡，淩探手揉了揉斑的頭發，“哥哥沒有那種要世界和平的野心，也沒有與那種野心相匹配的實力，但如果斑想要去做的話，哥哥會支持你的。”
“行了行了，彆借著機會教育弟弟了。”簡單偵查完四周的宇智波憲司也走回來，“我看了，小溪的水質不錯，你先去清理身上的血跡吧。”
淩偏過頭，笑笑，“好，那營地的構建就辛苦你了。”
宇智波憲司並沒有急著構建營地，反而是看向雙拳緊攥，抿嘴站在一邊的斑，“怎麼，心裡還是難受？”
“……是，稍微有一些。”斑垂著頭，看向自己的手，“雖然兄長那麼說了，但我還是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而且有些事還是有些……”
“嗯——新人常見的問題啊，那我也傳授你一點經驗吧。”宇智波憲司摸著下巴，“【憐憫敵人，家人就會死去。】記住這一點然後去行事就可以了。”
斑有些無語地抬頭看了一眼宇智波憲司，“……這種道理你不說我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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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斑收回目光，神色有些彆扭，“我隻是沒想到兄長大人……”
宇智波憲司頓時露出了然的神色，“啊，你是沒想到淩會做出對族人動手的事吧？”
斑身形僵硬，微微點頭，“我記得兄長大人一直都是個很溫和的人來著，而且沒記錯的話，行動準則裡說過不許對族人動手……”
“嗯——的確說過，不過淩從來不死板地遵守那些規則……從他在發現我們會對一些任務產生不適，就違反規則在任務之後帶我們去花街、賭場、溫泉還有居酒屋之類的地方放鬆，還瞞著族裡時就知道了。”
斑看上去有些呆滯，“但我之前聽昭彥哥他們說，兄長對族人十分包容，哪怕族人們在任務中犯錯也不會過於苛責……”
“那個包容說的是淩對於因自身實力不足，或者因心理問題無法發揮全部實力的族人包容，會儘可能地想辦法幫他們克服自身的短板，最大程度地發揮價值……”
宇智波憲司神色古怪，“我說斑，你不會真的以為淩是那種對他人無底線包容的寬和性格吧？要真是這樣，就算你是淩的弟弟我也會笑話你的。
能被毫無異議地推舉為同代第一的，肯定不止是依靠人格魅力折服同輩啊，我們這一輩除了幾個真的不喜歡戰鬥的，可都被淩在武力上壓製過的——總之，在咱們這種以戰鬥為生的宗族，力量就是最好的話語權，沒有力量，再好的人格魅力都是空談罷了。”
【絕對的力量才是話語權……嗎？】
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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