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燁聽到楚薑臨的反問,沒有說話。
他轉身看向那個早已看不見的永寧鎮。
明明鎮名是希望生活永寧,平平安安。
可是如今呢?
如今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各自逃難。
是明明自己還是一個孩子,卻還要牽著自己剛學會走路的妹妹,逃去安全的地方。
是那個挖掘了多日的女孩,最後捧起自己親人的血肉,無聲的落淚。
相比較而言,祁燁又覺得自己比他們幸運一點。
麵對楚薑臨的問題,他輕聲答道“楚兄說的這些,執政之人不在意。因為在有些帝王眼中,是沒有自己的子民,那就更彆說無辜之人了。他們無罪,可生在戰亂中,我們依舊無能為力。”
被蒙上雙眼的少年,薄唇輕啟。
聽到這話,楚薑臨再問“若是殿下是執政之人呢?”
“那也要有那個機會,不是嗎?”祁燁回。
他沒有替楚薑臨解惑。
那是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倘若有一天,他真站到那個位置上,他也不清楚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因為權利一詞,可以吞噬人心。
“是臣逾越了,還請殿下不要怪罪。”楚薑臨垂眸。
“楚兄,我現在隻是十一。”祁燁語氣裡有些無奈。
他隻想在楚薑臨麵前,當回曾經的自己。
因為他現在很難在自己的身上找回原來的自己。
“殿下就是殿下,禮節不能亂。”楚薑臨回。
祁燁也不再回應楚薑臨。
抵達西北邊界的朔州城前,走在最前麵的探子很快將前線的消息給帶回來了。
“將軍,燕國人在攻打朔州城。”
“戰況如何?”
“燕國隻派了一小部分軍隊,而朔州城內的人還在防守。”
“為何隻是防守?常勝將軍何在?”楚薑臨雙手緊捏成拳頭,語氣急切。
此時此刻的朔州城內,一群婦人正在街道上施粥。
為首的女人,穿著簡單的衣飾,頭發盤起,她一臉鎮定的樣子,讓看到她的人都安下了心。
這是常勝將軍的妻子,百姓都叫她沈夫人。
可常勝將軍不姓沈。
這聽起來或許會有很多人驚訝,可事情確實如此。
說起沈夫人,那她可是整個朔州城內,最能代表女性的人。
常勝將軍鎮守此地,舉家來到此處前,還是經過了這位沈夫人的同意。
沈夫人來了朔州城內,同朔州城的城主夫人,一同改變了曾經朔州城對女子的約束律法。
如今的朔州城內,女子可以識字讀書可以開店在外工作,男子可以乾的事情,女子也照樣可以。
起先,大多數男子認為這位沈夫人的行為極為荒謬,甚至有些女子還覺得沈夫人此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