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吐出魚肚白,今日戰爭的序幕便已拉開。
死亡的氣息籠罩在整個朔州城內。
可朔州城的百姓,還是有序的醫治從戰場上救下來的傷員。
“沈夫人!”大街上,已經成了傷員的集聚地。
簡陋的搭建讓這裡暫時成了救助的地方。
四處的人都在呼喚沈夫人。
穿梭在這些傷員中的沈夫人,井條有序的吩咐其他人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啊——”躺在臨時構建的床上,傷員吃痛大喊著。
還有傷員睜著大大的眼睛,他眼角的淚水已經乾涸,目光呆滯無神地望著沈夫人“夫人,我這樣已經……沒救了,夫人還是救救……其他人吧。”
他的雙腿都廢了,疼痛麻木了他的神經,傷員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靠著什麼樣的意識,活到現在。
可他知道時間的重要性,救他一個不可能存活的人,還不如去救可以活下去的人。
額前已經汗水淋漓的沈夫人,在聽到這句話停下來動作“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夫人,他們比我更需要你。”
沈夫人盯著眼前的傷員,最後她抬手用濕布輕輕擦拭這名傷員臟垢的臉“你們是朔州城的英雄。”
隻是朔州城的那麼多英雄,她救不了。
沈夫人紅著眼睛,立刻轉身去了另一個傷員前麵。
死神已經降至,而他們是迎著光去的。
忍著悲傷,沈夫人又再次投入救治中。
隻是傷員越來越多,被鮮血染紅一盆又一盆的水仿佛要形成一條河道。
戰場上的消息一次又一次傳來,有脾氣暴躁的傷員,在被抬回來時,還在喊著“讓我去殺,我還能殺!”
可炮火聲無情的覆蓋他的話。
四周喊著沈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多,那單薄的身影穿梭在眾多傷員中,突然停了下來。
沈夫人身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將士們的鮮血,可她那雙堅定且清澈的眼睛,還是準確的落到了人群中,那個她極為熟悉的人身上。
“夫人。”常勝將軍穿著常年征戰的戰衣,站在沈夫人的不遠處。
他低低地喚著自己的夫人,那眉眼看起來極為溫柔。
沈夫人張了張嘴,一腔委屈終於促使她那雙紅著的眼睛落了淚。
“你要去哪裡?”她問。
“戰場。”
“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傷嗎?”
“知道。”
“就不能……不去嗎?”沈夫人往前走,她停到男人麵前。
男人抬手輕輕將她臉上的淚水擦拭掉,“可夫人,這座城的百姓和你更重要。”
他無法看著燕國大軍踏破他的家園,將他所守護的人都殺掉。
女人顫抖著身子低下了頭。
責任一詞這輩子落在赫連秋的身上,就再也擺脫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