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椅子上的昭帝,目光空洞無神。
他似乎已經沒了自己的神識。
祁舟不知道這些時日在寢宮裡的昭帝到底經曆了什麼。
現如今的昭帝,更像是一個軀殼在苦苦支撐著。
這點在祁舟看清昭帝的樣子時,就已經想到了。
半跪在地上的五皇子,見太子沒有應聲,他輕歎一口氣,慢悠悠站起來。
他步伐有些不穩地走來,笑聲中有些癲狂,甚至還帶著得意。
祁舟盯著眼前得意忘形的祁禮,麵不改色。
“臣弟今晚有幾成把握?”知道局勢不樂觀的祁舟,依舊穩定情緒。
在祁禮的印象裡,他這位皇兄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可以將情緒拿捏的讓人看不懂。
“皇兄覺得呢?”祁禮停下腳步與太子殿下麵對麵。
他自出生以來,就被母妃告知,未來這太子之位會是他的。
屆時,他能得到許多皇子沒有的東西。
可是他等,他等到的是他的父皇封他的皇兄為太子。
他問母妃為何不是他。
他被母妃打了一巴掌,那時候母妃對他說兩個字“廢物!”
不要緊。
既然沒有,那就搶過來!
可是,他沉不住氣,被太子頗有照顧的祁燁給絆了一跤。
他沒想到一個那麼不起眼的皇子,也能在背後推他一把。
那年他剛在朝廷上站穩腳跟,結果就因為這事,讓父皇覺得他蠢,覺得他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給皇家人丟了臉麵。
他被母妃訓,幾乎所有人都用異樣目光打量著他,為此他還頹廢了許久。
可這一切都歸咎於祁燁,不過沒關係了。
祁燁死了。
死的好慘呢,就算讓他那麼便宜死了,他也不願意讓祁燁死後還能如此安穩的待在皇陵裡。
所以在祁國城裡,他讓人製造恐慌,讓百姓誤以為是祁燁死後化為邪祟,來殘害百姓。
輿論越大,對他就越有利。
提出修鎮壓邪祟,挖墳取屍,他要祁燁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目的達成,他也解了心中的怨。
而現在,比起曾經仰望的太子之位的他,現在他的目光落到那座萬人之上的龍椅上。
……
“本宮覺得?”被祁禮反問,太子殿下重複他的反問,“臣弟背後有司徒大卿,想謀反自然可以。可臣弟莫不是忘了,朝廷還有一半的臣子是本宮的人?如今謝將軍鎮守在長壽宮外,臣弟就那麼有把握,讓自己順理成章坐在那個位置嗎?”
“當然不行。”祁禮眯眼,“不過臣的太子殿下,倘若明日一早,傳出皇宮的消息,變成太子為了維護那個邪祟,在長壽宮中與陛下發生爭執,陛下認為太子品性不行,竟為邪祟一事讓鎮壓塔難以竣工,陛下一怒之下要將皇兄的太子之位給廢除。
太子殿下想以理據爭,但陛下依舊讓王公公草擬聖旨,太子殿下改變不了陛下的決定,試圖殘害陛下,結果這一幕被夜裡擔憂父皇身體的五殿下撞見,事情敗露,王公公被太子殘害。
陛下在驚嚇中,吩咐五殿下派人拿下太子。
太子被緝拿,五殿下護駕有功,但陛下僅剩一口氣,隻能口諭讓五殿下登基。
此次是臣弟護駕有功,怎麼成了太子殿下口中的謀反呢?這不應該是皇兄口中,臣弟順理成章登基的緣由嗎?”
祁舟在聽完祁禮的這番話,心漸漸沉了下來。
“太子殿下也說了,外麵你我人數皆占一半,但今晚的結局,隻能是本宮嘴裡的。”話還未落,從袖子裡掉下來的匕首被五皇子抬起,他想要插進太子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