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歸!
“也不知這間客棧荒了多少年了。”放下一樁心事,離落的語氣難得輕快起來,看著這間破舊房子點評起來,驀地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問道,“咦?燕姨,不是說這雪域會腐蝕一切麼?怎麼這大半個客棧還好生生地佇立在這裡。難道其實這也沒過多少日子?”
這屋子西側幾乎快塌了,可不是正剩大半個麼?
寧萍燕嗔怪地看了離落一眼,隨即指著那裸露在風雪中的木頭,說道,“你看那木,可是取之唯一能在雪域生長的淵赤樹,看著這程度,恐怕這客棧起碼過了有千年了。”
千年?
離落被這數字一驚。
恰巧,風又起。
之前掛在木梢處的像是旗幟又像是布巾的物什猛地被吹了過來,這風勢猛頭極強,就見那東西愈來愈近,直到近在咫尺,離落下意識抬手,便接住了。
是布。
大概有半個手臂的長度,樣子不怎麼規則,但邊緣極其整齊,就像是利落的刀刃切下來的一般。上麵好像還有暗紅色的小點,以及深棕色畫的什麼圖案。隻是整塊布都灰撲撲的厲害,辨不清那些到底是什麼。
離落蹙眉,看著手中的臟兮兮的布巾,下意識地用指腹摩挲了兩下。
觸感極佳。
如同上好的絲綢般光滑,又如羊脂玉般溫潤,這布倒不像顯現出來的那般,沒有被風雪侵蝕後的粗糙,也沒有因為汙漬而其他滑膩或者不適的感覺。
若是閉上眼,她定會以為手中的步是俗世中達官顯貴愛用的雲錦。
“怎麼了?長離?有什麼不妥麼?”寧萍燕喚到。
“沒,沒有。”離落抬頭笑著應道。
“那我們繼續走吧。”寧萍燕看著那破舊的客棧,“到了就進去看看也是好的。”
離落微微應了一聲,旋即垂眸,看著布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晌,五指張開,山風掃過,很快的,那布便掛不住,翻卷兩下,就向後吹去。
……
雖然是用淵赤木所鑄,可是看著腳下破破爛爛,幾乎一腳便可以踩空的階梯,離落麵露了幾分猶豫。
正在想著何處下腳時,手臂突地是一緊,一看,卻是男子修長的手。
驚詫望去,隻見得寧敏秀微微抿唇,將她輕輕拽去,自己卻是提步上了階梯。
兩個人身形交錯之際,她聽見男子低聲說了句,“我來。”
想到先前寧敏秀所說,離落又低聲道了句謝,並未拂了男子的好意,緊緊地跟在後側半步的位置上,防禦警惕的看著屋中。
倒是他們太過於小心。
裡麵什麼也沒有。
空蕩蕩的屋子,陳舊破落的樓梯,腳下爛碎的瓦渣,還有那空了一小片的屋頂,將外麵的如水墨般的光亮都傾瀉了進來。
細小的灰塵在這光下,纖毫畢現。
“咳咳。”寧萍燕不禁捂著嘴輕咳著,一邊望著這客棧擺設,說道,“這想當初,似乎還是間大客棧呢。”
寧敏秀已經將一樓大致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於是又上了二樓,似乎進裡麵的房間看去了,片刻才出來,在二樓衝著下麵兩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