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過氣武林神話!
炎夏之末,曹正雄不過三十來歲,卻已經是洗髓宗師級高手。
這樣的修為,隻要不去招惹一品絕頂或少數幾個大勢力,幾乎就能橫著走,自然有資格不在乎一個風雨飄搖的末路王朝。
待得他躋身一品,這五十五年來更是不可一世,傲視天下,視眾生為盤中魚肉,肆意取用,供養自身。
尋常人將他當成‘神聖’來膜拜,天長日久之下,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就是神!
神靈又豈能容忍凡人的冒犯?
哪怕這個凡人實力強大,甚至擁有著堪與他一戰的實力,同樣也得死。
伴隨著曹正雄殺氣騰騰的話語,虛空中有無形氣勁蕩開,以他落足之地為中心,一圈圈波紋擴散。
地磚承受不住龐大壓力的碾壓,轟然破碎,漫天石礫飛散開來。
大片大片的龜裂紋路,像是要將整條街道揉爛撕碎,放射狀朝前蔓延,好似一張大開的蛛網,迅速延伸二三十丈,直至裴遠腳下。
不知何時,強勁的旋風驟起。
颶風狂飆,呼呼作響的風聲中,將散亂的瓦礫,石塊,木片乃至精鐵異物一並裹挾入內,鋪天蓋地般朝著裴遠所在打了過去。
裴遠凝立不動,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呼呼!
身前一道無形氣牆緩緩浮現,隻聽“嘭嘭”震響聲接連不斷,瓦礫石塊一旦撞上氣牆,立時被震得粉碎,精鐵之物亦被彈射開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曹正雄大手一動,緩緩握住了腰佩長劍的劍柄!
哢嚓!
劍鋒未曾出鞘,被狂風吹拂得暗沉的半空中卻忽有一道厲電暴閃,刺目的光華耀得整條街道瞬間一白,更讓觀望著這邊場景的許多武人眼睛劇痛,如被針紮。
這當然不是閃電,而是劍光,卻遠比閃電還要來得可怕。
曹正雄手掌依舊按在劍柄上,那口劍一動不動,隻有裴遠瞧見了曹正雄出劍。
雙方相隔著近三十丈,即使是一品高手,劍氣也不可能遠及於此。
曹正雄當然不會做這種無用功,劍光一閃,他人已同時融入劍光之內,好似人劍合一,瞬息間突襲至裴遠近前,劍光宛如天外降下的流星,一墜而下。
裴遠就看到光芒環繞之中,曹正雄連鞘帶劍一劈而至,沒有繁複的變化,隻有直來直去的快準狠,充滿了霸道剛猛的意味。
嘩啦!
麵前的空氣直接被一分兩半,掀起巨大的狂風襲卷街道兩旁。
這樣凶厲的一劍比起曹正雄最初的一拳何止強了一籌,裴遠毫不懷疑,即使是一堵城牆也會被劈碎。
他足尖疾點地麵,身形暴退。
這一擊真要接的話,他也未必接不下,隻是曹正雄蓄勢已滿,無論力量、氣勢都處於最為巔峰的時刻,裴遠沒必要正麵攖其鋒芒。
電光火石之間,再次將距離拉開。
曹正雄冷哼一聲,欺身而上,持劍之手騰起一股真力,猛地一震長劍。
劍身“嗡”的顫抖,劍鞘離弦之箭般飆射出去,激打裴遠眉心。
“謝了!”裴遠笑了一聲,手掌往虛空一抓,強大的力道立刻將劍鞘鎖住,反握於掌心之內,斜斜揮出,一擊敲入曹正雄襲來的劍光內。
劍鞘拍中劍鋒,令得那凜冽的劍芒微微一顫。
劍鞘則是一沾即走。
而那劍鋒內飽含的氣勁卻如蘊滿的氣球,被劍鞘一拍便拍破了,霎時間爆發開來。
須臾間方圓十丈之內儘是散碎的劍氣,鋒利無匹,地麵青磚一息之間就被絞碎成了無數殘渣,宣泄般卷向半空。
即使是街道兩旁的商鋪店麵也都遭了殃,被劍氣轟擊下,寸寸崩裂,牆壁窗門次第坍塌。
周圍那些人驚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跑得更快了。
縱然是一些成名多年的老牌武者,各大幫派的頭領人物,此刻也是臉色發白,首次見到如此驚人的戰鬥。
嗖!
誘發了曹正雄這氣貫長虹的一擊,裴遠身形掉轉,以劍鞘為武器,奇快無比的一刺,同樣是一‘劍’回擊。
叮!
這次並不是以劍鞘拍擊曹正雄劍鋒側麵,而是劍鞘與劍鋒正麵對撞,倏地炸開一串耀目的光火。
兩人目光同時抬起,於半空相交,仿佛連目光都要化成利劍,將對方洞穿!
互擊之後,劍鞘和長劍沒有絲毫粘連,各展奇功,竭力廝殺在一起。
先是毫無花假,以快對快,以攻對攻的閃電般交手!
在周遭那些已經躲到遠處窺探的武林人眼中,曹正雄和裴遠皆像是消失不見了,僅有兩道璀璨的劍光飛騰如龍,虛空搏擊!
那兩道劍光到了哪裡,哪裡就是一片崩塌坍毀的場麵。
一品高手的速度太快了,隨隨便便一掠就是十幾丈遠,真要廝殺起來,這小小一座海瀾城或許都不夠他們折騰,短短片刻間就有十餘座房屋被兩人摧毀。
轟隆!
正在這時,兩道交織的劍光忽然爆散,曹正雄身形再次顯現,長劍在手,氣機愈發凝重起來,一劍緩緩平推。
就像是滾動的巨大磨盤,從空氣中碾壓而過,使得氣流都發出海嘯一般的聲響。
此刻曹正雄之劍雖沒了先前的速度,卻厚重如山嶽,劍勢舒展之間,宛如一座大山拔地而起,又在一瞬間轟然倒塌。
浩浩蕩蕩,摧枯拉朽的壓向了裴遠所在。
“天柱神劍!”
一些海瀾劍派弟子驚聲大叫。
他們眼瞧著自家師尊與那閻羅王纏鬥,根本插不上手,隻能在一旁焦急,此刻見師尊連壓箱底的絕技都用出來了,頓時心中一沉。
下一刻,那長劍與劍鞘碰觸,“嗡”的一聲蟬鳴,所有人就看到閻羅王掌中劍鞘直接被震飛。
“好!師尊要贏了!”
“天柱神劍,果然是舉世無雙的劍道奇功!”
一眾海瀾劍派弟子喜形於色,其餘江湖武人神情各異。
然而驚呼聲還未落下,裴遠雙掌一錯,身體幾乎是貼著曹正雄長劍而過,冰冷的劍氣襲卷之下,哪怕他籠罩著一層層護體氣勁,依舊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倘若是其他人遇上這一劍,即使是開脈武者,被劍氣貼著身邊飛過去,至少也得被卷走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