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聽到竹婉的這些話之後,齊清兒日後斷然是不能小覷她了。
說到底,竹婉就是想讓嚴頌馬上離開。
然一番話,卻說得隱晦曲折。
嚴頌不以為然,但看著竹婉的眼神轉陰,道“你將她們安置好後,解了睡穴不就好了。”
“若公主和靈兒並非自己睡著,而是被迫睡著。我解開睡穴時,她們級有可能會醒來。”
竹婉安然自若的表情有了些許著急。
同時轉身,給齊清兒取了茶水,遞到齊清兒麵前。
竹婉的用意在明確不過了。
齊清兒眨了眨雙眸,即便她不想站在竹婉一邊,趕走嚴頌。可眼下嚴頌確實不能久留,至少不能這樣過分和她親密,連假皮也應當重新貼好。
齊清兒狠狠心,轉而對著嚴頌道“竹婉說的話在理,要麼你重新貼好假皮,叫醒公主和靈兒。要麼你現在就離開,公主問起,我便說你不愛利祿,見我醒來就離開了。”
這樣說,確實狠了。
嚴頌如此不求回報的為她付出。
她也是有血有肉之人,怎能心無感觸。
可就她現處的局勢當中,對嚴頌隨叫即到,份外張揚的愛隻能視而不見。
否則於她,於嚴頌,都會帶來不祥之兆。
嚴頌本無心去聽這些話,他隻想沉溺於一時的溫存當中。
好過日夜無眠的想念。
然齊清兒的話卻一點一點地將他從這樣的狀態中拉了出來,他猛地鬆開齊清兒,眼中騰起受傷的怒火。
勾起薄唇道“當我知道公主懸賞求醫的時候,我人在華山,千裡之外!我是日夜奔馳,死了多少匹馬,才趕到了公主府!而你一醒,先感激的就是公主的用心良苦,為你出謀尋醫!現在又偏向這個婢女,她才跟你了多久,你便同她一個鼻孔裡出氣!”
他十五年早也習慣了齊清兒的陪伴。
十五年的夜夜,他幾乎每天都可以見到齊清兒,那成了一種習慣,一個改不掉的習慣。
而現在齊清兒入京,他的生命便如同枯黃的樹葉,不再飽和。
那一個十五年的習慣,也要隨之驅散。
可是當他滿腦子都是她的時候,不見更讓他時時刻刻記著這樣的習慣。
生命被突然的抽空。
他恨自己有情,還不知無情來得安逸。
嚴頌道完後,苦笑一聲。
他對齊清兒的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粗莽了。
齊清兒麵色蒼白,隻有唇邊有些顏色,聽完嚴頌的這話,連唇上的一點顏色都沒了。
她也希望有嚴頌在身邊。
可局勢告訴她不能這麼做,她試著想抓住嚴頌的手。
看他難受,她終是不忍。
而這時,竹婉卻輕靈般地收回舉在齊清兒麵前良久的茶水,挪身向後,站穩後,方道“懸賞求醫,是祁王殿下的主意,公主也是因我旁敲側擊,方有此一舉。”
此話一出,齊清兒和嚴頌同時一顫。
齊清兒心中頓時百感交集,祁王沒有忌諱嚴頌對他的行刺,反而以這種方式引嚴頌回京幫她治療。
祁王啊,祁王!
他到底懷著怎樣一顆心?
正當齊清兒想著,身旁忽地一陣清風。
再扭頭時,嚴頌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