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心術!
齊清兒繼續撥動著床沿邊的流蘇。
撫摸在指尖,覺得癢癢的。
聽竹婉說完那句話後,齊清兒不再言語,隻怔怔地看著流蘇中由淺紫到深紫分不清有多少種的紫色。
竹婉見狀,垂頭福了福禮,輕輕地將畫扇落在一旁,往門邊退去。
“祁”
“噓”
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祁王拿手指擋在唇前。
竹婉立刻會意,往依舊趴在床沿上發呆的齊清兒看了看,然後隱身退去。
祁王環顧著臥閣中陳設。
黑色琥珀的雙眸隱隱地在昏沉的燭光中跳動。
他輕輕抬步,往齊清兒的床榻邊走去。
“不是退下了嗎?還有什麼事嗎?”齊清兒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扭的道。
祁王不吱聲,繼續往前,最後在她腰旁的床沿上坐下。
明晃晃的白色長衫拖至地麵,在地麵上疊出一層又一層軟綿綿,暗藏了無儘柔情的褶皺。
他沒有束腰,腰際寬鬆的袍衣下依舊能夠看出他有力纖細的腰肢。
烏發順著肩膀而下。
悠悠揚揚地垂到後腰處。
額角邊的幾屢長發,不折不扣的彰顯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這樣昏暗的燭光下,美得叫人窒息。
齊清兒感覺床微微的下沉,心中不甘的以為還是竹婉,如何這樣沉了,竟還坐在她身邊,“竹婉,你一向分寸,如何”
她的話沒有說完。
祁王無意的抬手動了動握在手掌下麵的長袖。
檀香氣頓時讓齊清兒噌的扭轉過身去,這才發現來人不是竹婉,是恍若夢境當中的祁王,“殿下”
她脫口而出。
其實她該叫她一聲俊昇哥哥,就像小時候那樣。
這些天,他一定為她險些被封為婕妤的事鞍前馬後,四處奔波,方換來了她在馥雅郡主府的安泰。
也因為她的一句話,換來了軒王的半月的禁足,而非像淩王一樣的葬身去永巷,沒了來日。
她知道,這些都是祁王在背後暗暗爭取來的。
她望了一眼祁王眼下的烏青,似已有些時日了,桃花眼眯成一條線,這樣親昵灼熱的看著她。
可她偏偏就是嘴硬的喊了他一聲殿下,不願再有下言。
何至如此,齊清兒心中明白,不過是她自己逼著自己不去揭開心底對祁王的最後一道坎。
祁王本欲附在她肩上的手,僵在了半空。
彼時,他和她是這樣的近,一句殿下,讓他覺得她不勝遙遠,也寒了他熾熱的心。
齊清兒起身,拿手臂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杏眼在他僵住的手掌上掠過,“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祁王這樣說著,薄唇微動。
都說檀香能讓人平靜,能讓人望了紛擾,安心於青燈古佛之前,再不用熱眼去看紅塵離觴。
可祁王的身上的檀香,卻有著不可抵擋的欲望。
偏偏叫她忘乎所以的往裡跳,勾起身體裡被欺壓了多年的風塵已久的,甚至是她都不清楚,不曾想過的情感。
齊清兒緩緩挪動自己的身軀。
保持和祁王一定的距離,喉嚨處似有不明物體讓她哽咽了一下,她道“我一切都好,無需掛念。”
是不是死過一次的人,背負著家族鮮血的人。
都是這樣的硬心腸。
齊清兒在心底暗暗叫苦,這樣強壓心底的情緒真的好難,如果心腸真是硬的,也許就沒這麼難了。
祁王不動聲色,僵在半空的手,重新找回了動力,一點一點移上齊清兒的臉頰。
肌膚觸碰的瞬間,分不清是誰在顫抖。
“無需掛念?清兒,那你告訴我掛念是什麼,你來教我如何才能不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