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婉手中端著茶皿,不由得微顫。
齊清兒很少這樣說話,語氣中帶著決絕。
小心的點點頭,詢問,“穿錦茜色彩繡花鳥紋的那件宮衣,郡主覺得可好?”
齊清兒搖搖頭,道“穿真紅色金華紫羅麵積錦宮衣,他人大婚,我豈能穿得過於素淨。”
竹婉卻猶豫。
齊清兒又道“真紅色,不是大紅,無妨。”
竹婉這才依言去找了那件宮衣,置衣架上掛著,熨去褶皺。
齊清兒看著真紅色的宮衣,輕輕笑了。
郡主府外,祁王負手而立。
他在這裡站了良久,已有府上的府役跑出來問過多次,祁王都說不必打擾郡主,他站一會兒就走。
可站到大半夜他任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府役見此狀況,將此事告訴了齊清兒。
齊清兒已經上床休息,她隔著帷幄對進來回話的竹婉道“他若想站,便讓他站,且不用管他。”
竹婉聽得心頭發緊。
一麵是自己的主子,另一麵是救過她的恩人也是主子。
“據說站了有三個時辰了。”郡主若不願見他,怕他不願走,真站個通宵也不一定。後麵的話,竹婉想想咽在了肚子裡。
齊清兒輕道“他若真是想來見我的,不用我請他,他自己會進來。我這郡主府什麼時候能將他攬在外麵,之前他來訪什麼時候通報過。”
語氣中小小的感傷。
竹婉進退不是,點頭,道“是,郡主早些休息。”
隔著帷幄,齊清兒能感覺到竹婉緩步離開,突然有種想拉她回來的衝動,告訴她請祁王進來。
然話到了嗓子眼,她隻拉開帷幄的一角,朝外麵輕輕看了一眼。然後放下帷幄翻了個身,閉上雙眸,強迫自己睡去。
竹婉聽臥房裡沒了動靜。
悄悄出府,對著府外站立沉默的祁王,道“殿下還是回去吧!入秋了,晚上的寒氣重,且陛下明日……若病了便不好了。郡主已經睡下,殿下這樣等下去,沒有意義。”
哪知祁王卻冷冷地瞧了她一眼,道“本王並非在等待。”
竹婉張張嘴,不知該如何接話。
祁王的性子,她也算了解半分。這個時候,誰的話他都聽不見去。她能帶到的話已經帶到,索性福了個禮,退下了。
祁王則繼續站在那裡。
無動於衷,又滿腔悲憤。
身上的白衣,在殘月上異常刺眼,仿佛這黑黝黝的深夜當中,唯獨他一人清醒。
秋風灌耳,忽然吹來女子的聲音。
原來是楚秦歌,她在祁王府沒找到祁王,問了婭楠之後才知道他在這裡。
取了件披衣搭在祁王肩上,道“殿下,夜已三更,回府吧!”
祁王微側頭,道“你怎麼來了?”
楚秦歌笑笑,道“殿下明日就要成親了,我再不來看看,以後還有機會嗎?”說完繞到祁王身前,將披衣係緊。
祁王沒接楚秦歌的話。
再次對著郡主的大門深深看了一眼,轉身上馬車。
楚秦歌見狀,走到馬車邊,抬腳前看看祁王。
祁王即沒有拒絕的神情,也沒有同意她上來的意思。楚秦歌僵了半秒,稍一思量,還是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
到了祁王府,祁王直奔書房,讓府役準備洗澡水。
府役瞅了書房一眼,裡麵連個木盆都沒有,怎麼放洗澡水,便看看祁王,示意要不要換個地方。
祁王低吼,“去準備木盆。”
府役吃驚,又瞅瞅隨後進來的楚秦歌,見她點了頭,方去了。
搬了碩大一個木桶來,又提了好幾盆熱水。
誰料祁王指著水盆就道“換冷水,加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