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軒王府上的,卻沒有個具體時間。
薛曹二人為此操碎了心。
大辦,怕逆了皋帝的意思。
小辦,又怕傷了皇家顏麵。
不辦,更是沒有辦法向皋帝交代。
兩人一早上就到了軒王府,希望能和軒王商量出個結果。
結果到了軒王府,軒王正酩酊大睡,呼聲震天,就睡在四角亭中。
薛曹二人,頓時麵麵相噓。
各自在心中默念,完了,這下完了,女兒的前程沒有了。
皋帝賜婚,有時候真不是什麼莫大榮幸,而是災難。
在軒王府逗留許久的薛曹二人,最後決定換醒軒王,這成親的大事無論如何都要辦的。
做最壞的打算,軒王總是皇子,之後再差也不會差過王爵。
女兒嫁過去,途一生安穩,錦衣玉食也就夠了。
薛芷和曹穎二人,得知軒王殘了雙腿,又酗酒之後,死活不依。還是兩位老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給勸下了。
今日成親,軒王府上顯得尤為清靜。
而祁王府上,則是另一番景象。
從清晨開始,前來恭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可謂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祁王卻冷冷的不愛搭理,眾人也不覺得失了禮數,反倒覺得祁王沉穩大氣,將來一定有的好的前景。
依在祁王書案旁的婭楠對著祁王道“若不是哥哥現在重獲皋帝的信任和青睞,怕是他們一個都不會來。一個個都是趨炎附勢的。”
祁王埋頭寫字。
他站在書案前,右手夾著一支毛筆,在錦布上慢悠悠地寫著等字,碩大一個等字。
寫完一個,就再寫一個。
對於婭楠的話,他隻淺笑,道“官場向來如此,妹妹以後見多了也就不足為奇了。”
婭楠領悟的點點頭,又問為何要寫等字。
祁王道“婚宴之後,你便知道了。”
婭楠外頭道“哦。”又瞅了祁王的麵容,繼續道“哥哥昨夜沒有睡好?可是為了”她把清兒姐姐這幾個字咽回了肚子裡,拿眼睛觀察祁王。
祁王還是淺笑。
似乎昨晚沒有浸泡在冰水中一般。
“婚姻大事,前一晚沒睡好才正常。”他道。
而齊清兒這裡自然不知祁王府上的熱鬨,也不知道祁王和婭楠之間讓人捉摸不透的對話。
她隻在乎她的大妝。
描眉,掃胭脂,畫眼影,點紅唇,每一件,她都做得細致,唯恐又不完美之處。
她捧著自己的臉。
心道,這張臉是嚴頌給的,不能辜負了嚴頌給她施毒的幸苦。
“宮衣呢?拿來。”她對竹婉道。
竹婉取來宮衣,替她穿上。
真紅色一瀉到底,層層疊疊覆蓋在石砌地麵上。
她又回到銅鏡麵前,不是為了看鏡中的自己,而是從妝台中取了一枚赤金鳳流蘇,戴在胸口,和袖口綴滿細密光洙的金玉滿堂紋邊交相輝映。
身前是一色九鸞飛天金絲暗秀枝花長卉圖,映著裙角舒展的蘭花華飾,以五顆鎖金鏤空銀質扣將琵琶如意紋紐扣絆住。再配著底下鴛鴦百褶鳳羅裙,絲滑的斷麵在散陽下折出亮光。上麵的鴛鴦暗紋,也隨著光線一絲一絲透顯靈氣,欲展翅飛起。
穿上這件宮衣的齊清兒,讓竹婉麵前一亮。
衣服美,人卻更美。
隻是美不現實,總覺得這樣的美中少了什麼。
竹婉看了半餉,點頭稱讚,完全說不出不妥之處。
齊清兒輕笑,道“備轎,去純淨公主府。早上她派了婢女來,說要和我一起入宮。”
竹婉應了,剛轉身,見齊清兒跟著她要出去,又道“郡主不要再照照鏡子,看看嗎?”
齊清兒跨出一步,領著竹婉往外,道“我什麼樣自己還不清楚嗎?”
竹婉忙道“是。”小跑去準備馬車。
齊清兒從起來就坐在銅鏡前,幾次看向鏡中的自己,心都微微的疼。她不願意多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