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拿著劇本,犀利的眼風掃過楚臨,後者立馬跳起來,兩手下垂、抬頭挺胸,規規矩矩站好。
蘇言也不著急,就那麼靜靜的看著他,直到把楚臨心裡看的發毛,臉上越來越忐忑之際才幽幽開口:“演員最基本的就是台詞,你台詞氣息不穩,現在開始每天紮馬步一個小時。”
“啊?”楚臨張大了嘴巴,開玩笑吧,他站都站不了一個小時,現在讓他半蹲?
可是看蘇言臉色嚴肅不像是假的,他不情不願的蹲了下去。
“腿不要抖!”蘇言審視著,踢了他屁股一腳,楚臨差點摔成個狗吃屎,他好不容易才穩住重心。
隻見蘇言又將劇本遞給他,吩咐道,“聲情並茂的讀一遍。”
什麼?還要讀台詞,紮馬步已經夠苦了,還要邊紮馬步邊念台詞,最重要的是還要聲情並茂,這是什麼滿清十大酷刑之一,楚臨苦著臉。
剛開始的兩分鐘,楚臨還能心平氣和,稍微帶點感情的讀出台詞,兩分鐘後腿開始抖起來,他變成了一個讀台詞的機器。
十分鐘不到他就幾乎是咬著牙,從嘴裡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台詞了。
蘇言像沒看到一樣,也不喊停,反而走到一旁給累到睡著的袁寶兒扇起了風。
楚臨心態徹底崩了,他腿一軟癱倒在地上,流了滿頭的汗,像剛從河裡撈出來一樣。
太特麼累了,長這麼大還沒受過這種罪。
淚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流下,這演員誰愛當誰當吧,他再也不想當演員了,拍完這部劇回去就轉行。
夜色越來越深,劇組一天的拍攝結束。
“收工!”
隨著導演的一聲令下,大家各自收起了東西準備乾飯。
導演快速翻看了一下拍攝的視頻,然後站起身子也準備撤了。
這時他瞧見前麵牆角的陰影裡隱隱約約站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鏡頭,身子緊緊貼著牆壁。
導演以為是哪個群眾演員沒聽見收工的通知,於是拿起大喇叭喊道:“喂喂,牆角那個誰,收工了,彆在那站著了,趕緊走吧。”
喊了一通,那人跟沒聽見一樣,動也不動。
導演頓時怒了,丟了喇叭準備親自過去拽他,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我說你是不是聾了,收工都不積極。”
等走到近處一看,哪裡有什麼人影,角落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導演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眼花了?
編劇王婷準備喊導演一塊走,她有些劇情上的事情準備在車上跟導演再討論討論。左右沒看到人,卻看見他在牆角發呆,於是湊了過去,“導演,你看什麼呢?”
導演連忙問她,“你剛有沒有看見這有一個人站在這,穿的破破爛爛的。”
王婷懵逼的搖搖頭,一喊收工她就埋頭在整理自己的東西,完全都沒注意到周邊。等她看過來的時候,就隻有導演一個人在這。
也許是自己連日來太累看錯了吧,導演揉了揉太陽穴。
而導演的那兩聲大喇叭成功的將袁寶兒也給驚醒了。
“放飯了嗎?放飯了嗎?”她猛地從躺椅裡坐起來,眼神呆滯的看向四周,嘴角邊還掛著亮晶晶的口水。
呆萌的樣子將蘇言逗笑了,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溫柔的不能再溫柔,“已經收工了。”
“好耶,終於可以吃飯了。”跟楚臨對戲簡直是一種折磨,袁寶兒感覺自己身體被掏空。剛剛睡覺她夢見了師父帶著她到天香樓下館子,滿滿一桌都是好吃的。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她拿起一隻鴨腿正準備吃呢,就被吵醒了。
她噘著嘴抬頭,正好跟蘇言的笑臉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