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關譯心分開後,陸曦這邊感覺自己仿佛正在玩什麼真人闖關遊戲。
看似完整的實驗室,卻在他每跳下去一層之後,腳下的金屬板底麵、或者說是天花板,便開始隨之不停的坍塌。
陸曦一路向下,經曆了六層樓之後,腳下的地板終於沒有繼續碎裂了,他也重新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
至於SAD-4號,全程都被裹在陸曦那件滿是鮮血的外套裡,隨著陸曦往下跳、躲閃頭頂掉下來的碎片、繼續往下跳的一連串動作,自然也是免不了的被反複劇烈晃動。
SAD-4號尋思著,自己的便攜式終端上但凡要是多裝幾個傳感器,怕不是就要被這個自稱是陸曦的家夥這一趟給直接晃吐了。
這就離譜!
等到陸曦終於到了最底層之後,他突然豎起了耳朵。
附近仿佛有很輕的“滴答”的水聲。
滴落的聲音間隔略有些長,就像是已經老舊的水龍頭,就算擰緊了也還在不停的滴水。
而且,周圍的環境似乎有種偏向於陰冷的沁涼。
感覺不算特彆潮濕,起碼不會潮濕到能滴下水來,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會讓人覺得略有些不適之感……
陸曦沒有立刻循聲找過去,而是提起自己外套衣服裡裹著的SAD-4號,先和這個小機器人確認道:“你說的實驗室的核心位置,應該在哪裡?”
SAD-4號先隨口嘲諷了一句,“原來你不知道啊?”
然後,它才衝著陸曦說道:“你把我拿起來,讓我看一圈周圍的環境。”
SAD-4號都懶得再去關注陸曦在周圍一片漆黑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正常視物的問題。
畢竟早就已經不是正常人了,有點特殊能力也正常。
這會兒周圍沒有關譯心在,也不怕SAD-4號發現什麼,陸曦乾脆利落地直接照做。
隻不過,他留給SAD-4號的視野,卻依舊隻有衣服外套沒有遮擋住的那一小部分就是了,完全沒有把SAD-4號從裡麵拿出來的意思。
明明自己身上有360度全方位的攝像頭,卻被迫隻能有一組去觀察周圍的SAD-4號被陸曦拎著轉了一圈,它的顯示屏上模擬的數字表情幾乎都要把白眼翻上天了。
奈何陸曦根本不看。
“往你右手邊的方向走,那邊是核心實驗室。。”
片刻後,SAD-4號懶洋洋地開口道。
大概是琢磨著“教授”一絲半縷的靈魂或者記憶還在陸曦的身上,所以,SAD-4號依舊還在用自己當年的幼稚兒童音。
陸曦直接順著SAD-4號指示的實驗室方向走了。
剛巧,他之前隱約聽到的“滴答”水滴聲,竟然就在實驗室的裡麵。
都過去不知道多久了,實驗室裡的水管居然還能滴水不成?
陸曦的腦海中不經意間閃過這個念頭。
很快,陸曦便走到了那個實驗室的門前。
實驗室的金屬門看樣子是緊鎖著的。
不過,對於這座建築中的任何金屬材質,鎖不鎖門顯然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陸曦抬手就那麼輕輕的一推,看似厚重的金屬門板,便如同脆弱的碎片一樣,也跟著碎裂坍塌了。
SAD-4號自己在心裡狠狠地咒罵了陸曦好幾遍。
它打算等會兒找到教授留下的信息,就把陸曦直接埋在這裡!
擅闖教授實驗室的家夥都得死!
都得死!
反正它自己也無所謂這一個便攜式終端,金屬殼子它有的是,主機更是在聯邦政府最隱蔽也最安全的地方,處於“巴彆塔”邪教團夥或者任何其他組織第一完全不可觸及的重重保護之下。
陸曦把門推塌了之後,還特意等了一會兒,直到那些金屬殘片落了滿地,不至於繼續“劈裡啪啦”的往下落了,才終於悠然地往前走了一步。
SAD-4號一邊在心裡繼續罵陸曦“醜人多作怪”,一邊在顯示屏上把白眼翻上了天。
然後它便發現,陸曦的身形突然一頓,竟沒有再詢問它,實驗相關的記錄應該在哪裡了。
SAD-4號:“?”
怎麼回事??
這個陸曦發現了什麼?
視野受限的SAD-4號從CPU裡輸出的每一個信號仿佛都帶著煩躁和焦急,偏偏它還不能暴露出來,免得被陸曦發現什麼。
而此時,陸曦已經大步流星地朝著試驗台的方向走過去了。
剛剛的“滴答”聲就是從這裡傳過來的。
當陸曦循聲走過來的時候,台麵上的水聲並未停止。
——因為年久失修,保養不善,水龍頭和水管的接口處附近已經布滿了鐵鏽,滴答下來的水中,似乎都隱隱帶著一絲淡淡的鐵鏽味。
陸曦抬頭看向了水管管道的方向。
在他和關譯心的判斷中,這座實驗室建築應該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甭管一整座建築能怎麼穿越到地球現實世界來,現在就算這座建築已經穿越過來了,那麼,它又怎麼可能會有完整的水管通道?還在沒有人的情況下,多年來一直維持運轉?
陸曦盯著水龍頭,伸手輕輕地擰動了兩下。
他的手指剛巧沾到了水管旁邊濕潤的水跡——觸感要明顯比清水來得更粘稠、黏膩一點。
陸曦抬起了自己的手,瞥見手指尖的一抹淡紅。
就像是被人工均勻稀釋後的鮮血。
順著台麵上水管連接的方向,陸曦大步流星地朝著一個方向找了過去。
前麵有阻擋,就直接拆門、拆牆。
反正除了整體的建築結構,這座建築裡麵的大部分材質,都已經在詭異的能量和歲月的風化中,被折磨得脆弱不堪。
SAD-4號卻是看著陸曦堪稱粗暴的動作,有些目瞪口呆。
它明明記得,教授的實驗室,明明不是豆腐渣工程啊?
乾嘛啊這是?
好好一座實驗室,怎麼就變得像是紙糊的一樣。
它以前埋好的炸藥這還能行嗎?
SAD-4號想著想著,甚至有些焦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