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走，外麵的空間就安靜下來了，隻剩下長月和葉堯。
“他要做的事，是你給他出謀劃策的吧？”長月冷不丁開口。
葉堯驀的抬起眼，陰冷犀利的眼神為那狹長優美的黑眸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寒冷冰霧，“你怎麼知道？”
長月邁著長腿，找了一個板凳坐下，撐著手臂按在兩側，漂亮的湛藍眼眸裡有著毫不掩飾的冰冷和譏諷，“那隻蠢老虎，能想出什麼辦法？”
“就他？再過一百年，也鬥不過我。”
“而你，可就不一樣了。”
他笑容玩味，卻能讓葉堯從中聽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欣賞。
葉堯坐下來，打量著對麵的少年，冷聲問：“你想說什麼？”
他現在留下來跟他說這些話，也可不覺得他沒動什麼心思。
這鮫人，跟他一樣，都不是良善之人。
隻不過，他們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一個，一眼就能瞧出來心思深沉。
另一個，表麵上十分人畜無害，可誘人的皮囊下藏著不可告人的陰暗。
長月淺淺勾動唇角，笑得漂亮又無害，很是單純的樣子，“當然是，希望你換個盟友。”
“比起他，我是更好的合作對象，不是嗎？我們同為被驅逐的流浪獸人，不應該互相幫助嗎？”
“葉堯，告訴我你的目的，我可以幫你。”
葉堯的眼瞼垂下，一片深思。
確實，比起那隻蠢老虎，眼前的鮫人更加對他有助力。
可是……
他真的很看不慣這條臭魚呢，怎麼辦？
就算他們都為流浪獸人，他也不太想與他為伍。
比起他，那隻腦子不發達的老虎更加容易掌控。
他葉堯，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我拒絕。”他思慮片刻，低聲道。
長月的麵色冷了下來，“理由。”
葉堯站起身，靠近，俯下身來，眸中忽而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如果我說，我想要的，是姬雪意呢？”
下一瞬，近在咫尺的鮫人麵上染上怒意，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我警告你，離她遠點！”
被奪走呼吸的葉堯麵色發白，青筋暴起卻一點沒示弱，陰冷的眼神裡摻雜著譏笑：“如果我說不，你又能怎樣？”
“咳…你覺得，像姬雪意那樣的人，會眼睜睜看著你殺了我嗎？”
“彆忘了，是我照顧了你十天，才給了她回頭救那隻老虎的機會。”
“這麼算來，我可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我，你早死了。長月，你們一族沒教過你要懂得感恩嗎？”他抬起胳膊，一點點掰開長月禁錮他的手指，笑容很挑釁。
想玩嗎？
那他也加入好了，那才有意思。
厭惡感在胸膛中翻騰，像毒蛇般咬噬著心臟，令長月無法忍受。
他連裝都懶得再裝，恨恨地盯著他，“既然你已經選好了陣營，那就彆後悔。”
“我倒要看看，你和那隻蠢老虎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說罷，他就撞開眼前的人，徑自離開。
葉堯頗感無趣地收起唇角的冷笑，一貫冷峻的臉上麵無表情。
他走向雪意和修休息的房間，盯著床上的一虎一人，若有所思。
他想要什麼？目的又是什麼？
長月的這句話，可是問住葉堯了。
他為什麼要幫修？
單純是看那個鮫人不順眼。
明明和他一樣都是陰暗的毒蛇，稍不注意就可以把人咬死，卻還要裝作是人畜無害的天真獸人，來博取那個人類的同情。
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葉堯的目光落在被修圈在懷裡的少女身上，定格了很久，陰冷的眼神猶如實質般掃過她的全身。
這個人類，既聰明，又愚蠢，還真是一個很矛盾的人。
雖然一雌多雄的搭配很常見，可她身邊的情況可不簡單。
一個心思深沉的假麵鮫人，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老虎，過幾天，還會多一隻不知道是什麼脾性的貓。